第二天朝堂之上,太子爷看上去还不错,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他站在右相的位置,左相尤澈的位置一直是空着的。
现在的中心话题除了女学就是休夫,几乎没有别的话题,因为冀州那边的事已经解决了。
议完朝政之后,初初道:“朕也到了适婚的年龄,所以朕决定十五日之后与左相尤澈完婚。众卿有意见的可以直说,没有的话就等于是通过了。”
太子爷的脸色马上就变了,身体凝固在那里,仿佛在消化她所说的话,却一直没有消化过来。
底下的大臣们齐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他们头一次这么齐。
他们现在也开始服初初了,因为一直以来的事情,证明了她的实力,她不但有铁手腕,而且头脑灵活,有创新精神,虽然女学方面他们不太赞同,休夫这件事,他们也不赞同,但他们又说不出什么道理来,因为他们的道理讲不过初初的道理。但他们又觉得必须坚持。所以才一直抵触。
现在女皇突然宣布大婚却是件好事,比她漫无目的地打野食强。只是众臣诧异的是,怎么不是右相太子爷,而是左相一直不太露面的尤澈?
众人都悄悄地看向太子爷,但又不敢多看。太子爷这时眼睛直直地望向宝座上的初初,万分不解。
初初道:“既然大家没有反对意见。就退朝吧。”
她先离座而去,众官也都做鸟兽散。空空的玉殿上,他一人一袭白衣如立在冰雪中。只差两鬓斑白了。
为什么是尤澈?为什么让他跟别人一起知道?他呆呆地伫立着不知回转。还是一个小太监跑过来,提醒他:“相爷散朝了。”
他才转身离开。初初在殿后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不如此她实在说不出口,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面地告诉他。
但是她等着他来问,只有他来问她才能说出口。
回到御书房开始写布告昭告天下,她与尤澈大婚的日子。写完之后让他们贴出去。依照老封的意思,贴遍金鼎国的
每一个地方。
几天之后。全国上下都知道皇上要嫁给丞相尤澈了。
而尤澈本人却没有回来。初初每天都会在御书房坐到很晚,但是太子爷始终没有来,问她是怎么回事。
其实她还能说出什么别的理由吗,无非是长生不老药。和孩子。她希望长生不老,她希望生自己的孩子。
如果长生不老之后孩子也不那么重要了,因为没有那么多的长生不老药可以给孩子吃。那样的话,她就会看着自己的孩子慢慢变老,然后死去。
晚上的笛声忽然断了,就在她宣布大婚之后的那天晚上,笛声吹到半夜直至呜咽,那凄楚之声比萧声更盛。呜咽之后就再也没有响起。
连着几天她都听不到那缠绵悱恻的笛声了。初初象断了空气一样。坐卧不宁,彻夜难眠。
于是她又发告示。寻找吹笛子的人。希望他能看到,还能每晚来陪伴她。
虽然她知道,他即使看到告示也不一定会来了。但是她想让他知道,她在想他,希望他再次出现。
可是她告示贴满京城,吹笛人也没有出现。初初因此患上了失眠症,就有大臣想办法,请了几个吹笛高手。在夜里轮番给她吹笛。
也是一支曲子吹到天亮,可是其间的缝隙差异。初初都听得出来,那不是一个人吹的,表述的情感也是各有不同的。几个人的衔接,怎么可能跟一个人一以惯之一样呢,因为他会把他的忧伤,温柔,缠绵以及疲乏都揉进笛声里。那是一个人的感情。旁人是演绎不出来的。
初初把那些吹笛人都打发走了。
太子爷既然不来找她,她可以去找他。她换上夜行衣,悄然而入,就象从前那样,谁知她一进去就听到丝竹之声,大殿里,他一人独酌,旁边卧着阿虎,一些娇艳的舞姬在欢快地起舞。
初初一身黑衣进来,那些舞娘们以为是来刺客了,都吓得扎到一起,音乐也停止了。
太子爷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瞪着迷蒙的眼睛道:“怎么不跳了?”
这时初初走到面前,他从脚看起一直往上,才看到她的脸,笑道:“是你。你怎么会来?”
“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啊?”
他朝左右一摆手,醉醺醺地道:“我过得很好啊。你看,你看,多热闹,她们都是美人儿,可爱吧?她们都是美人儿。”
“既然你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她转身要走,没想到却被他利落地抓住手腕儿,俯着醉醺醺的头道:“不要走,不要走。”
“你不是来告诉我原因的吗,怎么还没说就要走了?”
他又对那些人道:“你们唱你们的,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不要见怪。好好唱,好好跳,把爷哄高兴了,有重赏!”
他一把将她拉过,坐在他身边。旁边的阿虎望着初初摇了摇尾巴。
太子爷笑道:“你看它还真喜欢你,一共才见你几面啊,就对你摇尾巴。”
他给她倒了一杯酒,笑道:“今日不醉不归好不好?开怀畅饮,对酒当歌。”
那些杂乱的音乐,初初实在没有心情听下去,低声道:“你既然要我陪你说话,就让她们先下去吧,最近几天神经衰弱,听不得噪音。”
他呵呵笑道:“对了,我听说你在寻找吹笛子的人,是不是因为他消失了,你就神经衰弱了?”
初初板着脸道:“是又怎么样。”
太子爷见她有些愠怒。就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