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说的也在理,武思瑜止住眼泪不哭了,吸着鼻子道:‘是我太着急了。”
“奶奶是性情中人,爷早晚会明白的,他明白了也就回心转意了。”
武思瑜长叹一声:“但愿如此吧。”
她忽然想到一事道:“那边蝎子捉干净了吗?别蜇了他!
‘奶奶放心吧,床铺都搜察遍了,八爷也撒了杀蝎子的药,不会漏掉一只的。”
“那就好。他对我再无情,我也不能不想着他。”
“这就是奶奶的好。爷早晚会明白的。”
端木泰躺在他与白薇共眠床上,月色伸进来,清辉泻了一地,那个娇柔,灵透的小人儿不见了。如果她还 在, 这样的夜色里,他们一定曲尽缠绵,诉尽柔肠。
她如昙花一般在他的生命里开过。也如天上的流星,划过炫丽,转瞬即逝。
他搂着她的旧衣,泪水横流,哭道:“你要我好好的,可是我到哪里寻觅你的影 子?”
从来没有过的痛彻心扉,随之而来的便是自责:“我不该带你回来,不该进入这是非之地。如果在外面,我们一定会恩恩爱爱,天长地久。享受人间欢乐。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薇薇,如果有来生,你一定要等我,与我重逢,我们再做夫妻,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睡着了。只觉得窗户开了,薇薇走了进来,柔顺地跪在他身前,仍是那样的俏丽貌美,只觉得她抚着他的脸。
柔声道:“我知道三爷是真心待我的,以前自比可儿,还曾伤感 过,谁会对我们这种奴才女子动情呢?不想今日三爷却感动了我。”
‘能陪三爷一生一世,是我的梦想,可是没想到梦还没做够,就醒了,三爷,你知道我有多么舍不得吗?‘
她伏下身来,只听她嘤嘤地哭泣,端木泰心疼她,想说话安慰她,但口中就象填了木塞,舌头翻不过来,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痛哭着,良久才抬起头来,哽咽道:“我错就错在喜欢上了三爷,进了这府门,无论怎样防备注定是个短命人。”
“但用一生来换与三爷的短短数月情缘,我心甘情愿,死也不悔。”
她站 了起来,走向窗户,声音变得虚无起来,但他仍能听到细若游丝的声音,道:“三爷,也许我们还有重逢的一日。你要等我。”
端木泰惊醒,窗户开着,凉风刮进来,出了一身冷汗,一摸衣袖一片湿冷,他惊道:“难道薇薇真的来过?这 是她的眼泪啊。”
他回想着她的话,每一句都言犹在耳。他只觉得最后一句没有听清,她说也许我们还有重逢的一日,那是什么意思?
他下床倒了一杯茶,不禁又摸了摸那湿冷的衣袖。将它贴在脸上。那是薇薇的眼泪。
他一直坐到天亮,没有合眼。
第二天府里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延续昨天的伤心,会痛苦不堪,衣衫不整,蓬头散发,嗜酒如命,潦倒不堪。
但所有人都错了,包括初初和清平,第二天他们看到的端木泰,虽然憔悴,但干净利落,精神抖擞,萧洒如常。
初初不禁纳罕,他转换得也太快了吧,一夜之间和那个悲痛欲绝的三爷判若两人,就象演戏一样。
她当然相信那不是演戏,他也没有必要做戏给谁看,那是真情实感,是装不出来 的,可正因为如此才觉得不可思议。
大家看他振作起来倒好,武思瑜当然很满意。白川虽然也盼着他好,但他好得似乎也太快了,不免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