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依容卿所言。”
容凛既然这么积极,皇帝也不好驳他的面子,接待赫氏使者的差事就这么没有争议地落到了容凛的头上。皇帝表现得极无所谓,大臣们却暗中不爽,他们大多数都是经历过容凛崛起历程的人,也被人和容凛比较过,他们不得不承认,和容凛这种人同殿为臣是一件悲惨而无奈的事情,不,和容凛这种人生在同一个时代就是悲惨的事情。
——只能眼睁睁看着所有的光辉都被他一人占据,看着自己爱慕的女子为容凛的一句话痴狂,看着容凛漫不经心地用极短的时间完成自己耗尽心力也完不成的事情,更别提容凛的赫赫威名下多少人在世人的口中沦为小丑……
越是出众,被他压制得越狠。
所以生出嫉恨之心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无数人期盼着容凛能够跌下神坛。
承衍帝也知道大臣们的想法,这些他早就清楚了,容凛现在还有用,等到他没用的时候,他决不会容忍一个足以威胁自己统治的人。
当然,容凛的麻烦也不会少,承衍帝已经研究出来了,容凛越恨谁,谁的气运就降得越快。为了让容凛把恨意倾泻到凌楚楚和赫氏身上,承衍帝也做了不少安排。
最主要的就是……
承衍帝眼中闪过寒光,自己的重生没有改变的是,那个赫氏使者和上辈子是同一个人,那可是容凛的仇人。
承衍帝逼着自己回忆。
那个使者和容凛有仇,上辈子他来到大晋却发现容凛早就死了,所以他决定报复到容凛的儿子容顾身上!……通敌卖国是个好罪名,容顾可没有容凛那逢凶化吉的本事。
“看好了,别让他们乱跑。”皇帝淡淡地道,指的自然是使者。
“臣附议。”第一个附和的,竟然是……镇北侯?镇北侯今日犹为沉默,这是她此次朝上说的唯一一句话。
皇帝怔了怔,在阴暗的大殿里显得黑沉沉的眸子缓缓扫过群臣,最终停在镇北侯身上,镇北侯像是察觉到了皇帝的目光,浑身一震,却没如皇帝所想抬起头看他。
“镇北侯,下朝之后随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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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贤馆。
“大哥,晋朝小儿是瞧不起咱们吧,到现在也不召见我们,哼,摆什么臭架子,又不是咱们求着他们要议和,大不了干上一场,谁怕谁!”
砰——!
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怒气冲冲一掌拍在上好的黄梨木桌上,力气太大,桌子倒是□,摇摇晃晃了好一会儿没有倒下,可桌边的茶盏却跌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壮汉双目圆睁要冲出去找他口中的“晋朝小儿”算账,却发现身体动不了了……原来他的手臂被一股很大的力气拽住了。不用回头壮汉也知道那人是谁,所以嘟囔了一声“大哥”,壮汉就歪歪扭扭不情不愿坐下了。
旁边被称作大哥的人——赫氏使者首领阿苏雷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壮汉的肩:“査木合,不要冲动,你还记得大汗交给咱们的任务吗?”
“哼,当然记得,大汗让我们来议和,也要暗暗打听圣女的消息。”说到这里査木合不屑地撇嘴,“什么圣女,也没见她保佑过谁,现在好了,丢了!天知道是不是跟那个野汉子跑了!”
阿苏雷也很无奈,前些日子他们收到从大晋传来的消息,说走失了的圣女哈桑格日娜似乎在大晋京城露过面,于是大汉暗中叮嘱自己等人一定要好好探听圣女的消息,他知道在大汗心里寻找圣女的重要性完全不亚于这次和谈。
面对大汗,阿苏雷用性命保证说会完成任务,可他没说出口的是,那个消息来到得有点过于巧合了,圣女、大晋、赫氏……他总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在发生,就好像有一只手在暗中布置这一切一样。
“大哥,真找到了圣女,奸夫怎么办,难道还要带回去吗?”査木合暴躁地打断了阿苏雷的思绪,阿苏雷回头一看,査木合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
阿苏雷捋了捋自己腮边的胡须,査木合说的没错,种种迹象表明,圣女不是被人掳走的,她就是自己跑的,而这个奸夫很可能就是大晋人,不然圣女人生地不熟干嘛跑到大晋来?
圣女不知廉耻地和大晋人私奔,这是他们整个赫氏的耻辱,为了不引起动荡大汗封锁了消息,可如果因为那个奸夫,圣女对赫氏生了叛逆之心……
阿苏雷暗下决心如果圣女叛国自己一定要把圣女抓回赫氏,这时,一个同样虎背熊腰的草原汉子进了屋,凑近阿苏雷耳语了几句。只这一瞬,査木合就看到大哥阿苏雷的脸色难看起来。
阿苏雷火冒三丈,大晋的小皇帝竟然不愿意见他们,这也罢了,小皇帝经常耍性子,这几天他们在京城也听多了——可为什么接待他们的人变了容凛!
容凛!阿苏雷死死攥住拳头,当年他还是意气风发的赫氏第一勇士,可初出茅庐第一战就栽到了容凛手上,完败!
不只如此,他美丽的未婚妻竟然被容凛所吸引,抛弃了他这个从小定亲的未婚夫,投奔死敌容凛的怀抱,还说什么愿意和大晋女人同侍一夫甘愿做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
她还说容凛这么勇猛一个女人一定满足不了他,她自己也承受不住,所以还拐带了她的好姐妹们一起去侍奉容凛,其中,就有他阿苏雷的亲妹妹娜塔!
他的荣耀和尊严在那一刻被扒光了。
自那以后,他阿苏雷就成了整个赫氏的笑柄,所有人都嘲笑他是个臭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