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梓澜也没多疾言厉色,但却认认真真地表示:“无花是我娶进门的人,是我要护一辈子的人,也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不强求父亲待他如亲子,但也希望父亲不要太幼稚了——虽然很感念父亲对我的疼爱,但当年即使是母亲怀孕了、父亲也执意离开,虽说如此也没绝了你我父女天伦,但总归聚少离多也惯了的。如今总该祝福我选到一个不会离开我的人才是。”
“……”
雄娘子的血槽瞬间被清空了有木有!
只是当年他逃离心切,在阴姬爆出孕事之后犹不改初衷,对这个女儿确实心有愧疚。可在他发现他居然也会对一个素未蒙面的小女孩儿心生父爱的时候已经迟了,竭尽所能也只得偶尔见上一面……
如今再提什么阴姬曾答应过,等女儿十八岁后便由她自己选择是跟母亲住、还是跟父亲住的话,也都只是笑话了。雄娘子看着女儿的眼睛就知道,女儿即便相信他和阴姬有那样的约定,也不只会在父母亲之间做选择了。
而他,甚至连笑骂一声有了“媳妇”忘了爹的立场都没有。
雄娘子有些落寞地走了,不过没关系,他客居的院子里头还住着个老朋友,对门又有个老对头,不管怎么总不会真的寂寞。
谢梓澜目送他离开,便转过回廊,毫不意外地看到无花。
无花眉眼淡淡,却有种说不出的温柔,旁边站着个纠结的南宫灵,嘴巴张了合、合了张的,好像有什么要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谢梓澜也不理他,只缓步过去牵起无花的手:“走吧,回去小睡一会。”
无花唇角勾了勾,尾指蜷住谢梓澜的,竟也同样不看南宫灵,径直相携离去。
留下个还没纠结出结果就被出局的南宫灵目瞪口呆,偏还不舍得叨叨他哥有了嫂子不要弟弟,只得暗自嘀咕谢梓澜两声,可一则不敢真说到谢梓澜面前,二则有小原狐狸牵制,南宫灵也不过偶尔犯下嘀咕罢了。
又一日,三朝回门礼也很顺利地过了,礼物是小原狐狸等人准备的,最是□□周到不过。但无花盖头都盖了,也不在乎什么金猪不金猪的,谢梓澜对中原的礼仪又只限于书上记载,这各地风俗不全如书本的时候多了去,自然也不会纠结这回门又是两家高堂皆在的囧事。
诸礼完备之后,阴姬也没强要谢梓澜和她回神水宫,只吩咐了让她在外小心、必要时只管事关神水宫分布各处的产业之后,便携了宫南燕回去了。再两日,黄鲁直原东园等人也纷纷离开,雄娘子虽不舍女儿、原随云也不舍姐姐,但这常驻打扰新婚小夫妻生活的事情想想虽然很美妙,做起来却不免讨人嫌。为了长久利益,也只好离去了。
南宫灵自然也是万般不舍亲哥,但他斗嘴使诈虽玩不过小狐狸,这取舍之道却也懂得。只得看着石驼与姬冰雁远走边漠的情报聊作安慰罢了。
所以新婚第七天,无花和谢梓澜离开别院的时候,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
给那么一群人吵吵闹闹了小一月,虽也热闹,这清净到底难得,更何况马车之内不需担忧有人窥视,小狗崽子也能自由自在出来到处溜达着,一时之间,无花深知觉得连再次发作的毒瘾都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虽一番折腾下来依然大汗淋漓,却好歹不那么难堪,无花慵懒仰卧在谢梓澜腿上,指尖儿上顶着一只蹲坐着用后腿挠耳朵的傻狗崽,哼笑:“还真是变什么像什么,居然连挠耳朵都……难道他这耳朵还真能觉得痒痒了?却可惜还是小驴时,没拿根萝卜逗逗他!”
谢梓澜摸摸小秃驴的头顶,发茬儿磨着掌心的感觉甚为奇妙,她微微眯起眼睛,十分实事求是:“就算记得也没用。我虽然也不知道他现在那耳朵是真痒假痒,但现在吃不着萝卜是一定的。”
无花看看那挠着挠着大半个身子都陷入自己指尖犹不自知的傻狗崽,想想那虽然不知道何时启动、但多半难以逃过的孕育血肉之事,不禁郁闷叹息。
又一转头,谢梓澜的小腹虽不像初次与他坦诚相见时的绵软,但别有一种紧致滋味,再加上鼻尖儿嗅到的味儿——不是什么脂粉熏香,只是诸多花草药材甚至虫蝎毒蛊混合出来的味道,清香微甜中带着一点儿不算难闻的腥气,让小无花都蠢蠢欲动起来。
可惜每次一转眼看上撒欢的傻狗崽,再多少热血都给浇熄了!
无花再次郁闷叹息,谢梓澜却只是淡淡垂眸。
她觉得目前这样已经很好很好了。
虽然崽崽居然还有另外一对爹娘,但灵魂都要靠他们夫妻补齐、日后血肉之躯更要多多辛劳小秃驴的崽崽,当然还是他们的崽崽!
即便暂时抱不到也没关系,即便暂时还回不了属于自己的大苗疆也无所谓……
谢梓澜指尖戳着傻狗崽,怀里揽着小秃驴,已然心满意足。
连夏末秋初的风,那样干燥炎热的滋味,都能感受出春风拂面的温柔来。
心情大好之下,虽然被楚留香心急火燎地请去给他一个好友之女看病、结果却看出个为了个野男人就装神闹鬼折腾老父的不孝女来,谢梓澜也没有多生气。
反正又不是她家崽崽,管他什么孝不孝呢!
而且那位倒霉父亲做的鲈鱼脍味道确实甚好,谢梓澜很是吃了个肚儿滚圆,更难得无花都开了荤!
虽然还坚持剃光头,不过无花模样儿没得说,光头也是个绝色无双的大帅哥哟!
美人在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