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些日子,他摘下了这张长年不变的面具。在外人面前,他还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传旨的人定是新皇——也就是他的大哥派来的人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旨意他不知道,但是他觉得他那大哥能干出弑父的丑事儿来,定不会放过他的。
古若雅一听有旨意传来,虽然心中早就有数,可临到头来还是紧张地要命。
她亲自看到太子在宫中发动政变的,要不是她去的及时,老皇帝怕是就死在太子的刀下了。
太子现在刚登基,定是不想让知道他宫变的人活下去的。
这道旨意,是不是来杀人灭口的?
不知不觉间,她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虽是大热的天,可她觉得自己的掌心里满是冷汗。
“别怕,有我呢。”耳畔传来一个磁性略带点儿沙哑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看着那张在晨光中泛着青霜的面具,她心头一暖。
不管是生是死,只要有人陪伴,也是人间一大幸事了!
她的心立时平静下来,反手握住了上官玉成的手,夫妻两个静静地站在那儿。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就算是太子想让他们死,他们也不会认命的!
片刻,东方的天际边出现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朝这边驶过来。
为首的那个一身黑衣,头上一顶黑色的圆顶帽,在上官玉成和古若雅面前翻身下马,面无表情地从身后的随从手里接过一个卷轴,对着上官玉成和古若雅喝道:“圣旨到!还不快快跪接?”
上官玉成只是拉着古若雅的手,薄薄的唇里轻吐:“太子有何事?”
那黑衣人面色一怔,旋即就眯缝着眼睛盯着上官玉成,两唇翕张,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也许在他们眼里,上官玉成现在只剩下被人拿捏的份儿了,可是没想到他还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见了圣旨不下跪,也不叫皇上!
真是胆大包天,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那黑衣人良久才回过神来,断喝一声:“大胆泰王,皇上的旨意来了,还不跪下?”
上官玉成轻轻地一挥手,上前一把就夺过那黑衣人手里的卷轴,轻蔑地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他也配称皇上?谁不知道他这皇位做得名不正言不顺的?本王还没找他算账,他倒是先来了。”
也不理会那黑衣人一张嘴张得几乎能塞进去一个鸡蛋,刷拉一声打开那卷轴,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古若雅就着他的手也看了几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果然不出所料,太子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啊。
卷轴里短短几句话,无非就是让上官玉成班师回朝!
眼下月环国人还虎视眈眈,就让他班师回朝,明眼人一下子就知道太子安的什么心了。
看完卷轴上的话,上官玉成随手一扔,那卷轴就飘落在尘埃里,惊得那黑衣人忙上前去捡,却被上官玉成身边的亲兵一把给挡开了,差点儿把那黑衣人给撂倒在泥地上。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对天使不恭!”黑衣人怒目圆睁,色厉内荏地喊着。
“你算是哪门子的天使?”上官玉成双眸发出狠戾的光芒,紧盯着那黑衣人,看得他汗流浃背不停往后退缩。
“这不过是太子喝醉了的几句疯话,你们就当真了?告诉你们,赶紧滚回去,告诉太子,本王和他势不两立,誓要为父皇报仇雪恨!他有胆子,让他尽管放马过来吧!”
咄咄逼人的气势,让那黑衣人麻溜地上了马,不敢再多停留一会儿,领着身后的随从打马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