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淇不着痕迹的撇开瑢妃的手,只是朝瑢妃笑了一下。
瑢妃自觉她的热脸着了凤淇的冷道,但是也不能发作,挥了挥手,后面的侍女已经捧上红漆大捧盒来,瑢妃掀开盖子,笑道:“姊姊你看,这是邹尹刚刚进宫的时候,托人给妹妹捎来的,妹妹特意洗了干净,给姊姊带来尝尝呢,你瞧着红的,瞧起来就水灵儿。”
瑢妃故意咬重了“邹尹”两个字,邹尹虽然年轻,但是在朝中举足轻重,瑢妃并不是邹家的直系,而是个分支,饶是这样,也觉得自己身份地位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的。
邹尹确实进了宫,只不过他事务繁忙,最近武王又对喻国透露了敌视,邹尹才没工夫去关系一个旁支的妃子如何,瑢妃这么说,只不过觉得面子上好看,在脸面上别输给了凤淇罢了。
瑢妃捡了一个最红的,笑盈盈的献殷勤,递给凤淇,凤淇却没有接,只是微微摇了摇头,随即沾着茶水在桌案上写到。
——谢谢瑢妃妹妹的好意,只不过吃东西也有吃东西的规矩,容妃妹妹的东西一会儿还要叫人验了才行。
瑢妃的脸色一下就青了,心想着自己好歹也和邹家沾亲带故,连王上都买两份面子,你这个哑巴竟然这么消遣我?
只不过嘴上却笑道:“瞧姐姐,还信不过妹妹我么?”
凤淇又是摇了摇头,蘸着茶水写到。
——瑢妃妹妹何出此言呢,我想妹妹自当不会害我,但是宫中有宫中的规矩,一来不好破坏了去,没规没据叫别人平白笑话。二来,害人之意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怕瑢妃妹妹下毒,就怕有心怀叵测的人,想要破坏咱们姐妹的关系,从中作梗也说不定?
凤淇写着,就瞥见没写完一句,瑢妃的脸色就更加精彩了一分,先是铁青,后是气的发红,再接着梗着蜡白。
凤淇写完,用一双顾盼神飞的凤眼瞧着瑢妃,笑眯眯的又写了一句。
——瑢妃妹妹说,对不对呢?
瑢妃被气得嘴唇都有些哆嗦,但是自以为忍耐的很好,没有任何破绽,狠狠吞下这口气,淇妃说的字字在理,也不好刻薄她,只能僵硬着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道:“淇妃姐姐说的对,真真儿对,别人常说,妹妹我啊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直爽了些,不适合在这深不见底儿的宫里头混迹,容易吃亏呢,你瞧瞧,还真叫人说对了,嗨。”
她一边给自己脸上贴金,一边儿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真是那么一回事儿似的。
哪想到凤淇“诚恳”的点了点头,写到。
——确实不适合。
瑢妃一下就笑不起来,没想到没贴成金,反而让凤淇找到了机会,瑢妃一向嘴皮子刻薄利索,宫里头比她等级低的大有人在,全都被她刻薄过,有些新入宫的侍女丫头,还被骂哭过许多回。
瑢妃想着自己在武王面前没有一个哑巴受宠,若论说话,还能说不过她么?那当真是笑话了。
哪知道如今还就凑巧撞上了这个笑话,凤淇是个哑巴,愣生生把自己给气的头顶冒烟儿,受了气也不能骂回去。
瑢妃觉得自己今儿个就是来自讨没趣的,也坐不住了,就想回去,但是眼珠子一转,心想着自己摆不平这个哑巴,难道和姜妃一起还摆不平么?
于是就想把姜妃也拉下水,对凤淇笑道:“淇妃姐姐,今儿个外面天气不错,姜妃姊姊身体不便,咱们就一道过去,串串门儿,聊聊天儿,你说好么?”
凤淇本不想去,不过一想若是自己不去,瑢妃肯定要逮着机会说自己清高不亲和,也就没有拒绝。
姜妃也听说了喻国公主的事情,她心里越发的忌惮起凤淇了,总觉得凤淇的心思太重了,根本就像是看不到底儿一样。
反而是这个凤淇,对武王的心思掌握的却是恰到好处,姜妃心里没有着落,生怕自己的地位被凤淇给抢走了。
姜妃告诉自己,虽然委屈在武琸宸的后宫里,只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好图大计,但是想她堂堂一个部落长之女,怎么可能任由一个哑巴妃子欺辱了去?
姜妃正靠在榻上蹙眉思忖着,自己该如何讨得武琸宸的欢心,现在身子越来越重了,又还没到可以行房的时候,也不能不管不顾的,毕竟这个孩子才是自己的筹码,想要讨得武琸宸欢心,就只能靠揣测武琸宸的心思。
她正在烦恼,侍女走了进来,将一个锦帛呈上来,说道:“娘娘,这是宫外面儿,送进来的。”
姜妃身子一僵,劈手将锦帛抢过去,对侍女说道:“去把门掩上。”
侍女依言去关上门,姜妃这才将锦帛展开,虽然没有署名,但是这个字迹,一看便知是武培德写来的。
姜妃眼睛在锦帛上瞟了几眼,随即就面露得意之色,冷笑了起来,嘴里叨念着,“好一个清高的人,前几儿还在羞辱我,如今却要来求我办事,哼。”
武培德这几天称病一直闭门在侯府里,并不见客,武琸宸宣他也只是称病,连五天一例的早朝也是告假在家,武琸宸抓不着他,却不会由得他自在了去。
敬贤侯一向持重节俭,别人捏不住把柄,武琸宸却有办法,随便找个辙就让武湛问话,指责敬贤侯,最让武湛捏汗的一次,竟然是武琸宸让他当面问敬贤侯,“为什么不按照侯爵定例置办家私,如此节俭难道是为了结党营私么?”
别说是敬贤侯了,就是问话的武湛,也吓得冷汗涔涔,要知道武湛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