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板走到门口,连敲门的程序都省了,直接推门进屋,那架势就跟进了自己家一样,熟悉的不得了。
不过这一进门,一股烟酒气夹杂着空调热风迎面扑来,让他难受的抽了抽鼻子,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太对劲儿。
客厅里的茶几被搬到一旁,直接铺了一条毛巾被。两个小的趴在地板上正在翻弄着一大堆拼图的模块,一张拼图底板上拼好了一条边儿。那个大的不在客厅里,李狗蛋儿看见自己的舅舅来了,偷偷吐了吐舌头,伸手指了指阳台。
阳台暗处有一抹小红点忽明忽暗,只是看不清楚人。
周建承皱了皱眉,绕过中间的毛巾被,拉开窗台的玻璃门进去,随手又把门关好。
裴晏正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看着外面的路灯发呆,而且手里还握着一瓶啤酒,酒瓶底放在翘起来的左腿膝盖上一晃一晃的。
“你有心事。”周老板断言。
裴晏心里正在挣扎,他自己本身没有什么人脉,若说父母有,但是那俩家伙一个在深山老林,一个在国外,远水救不了近火。王栋的父母都是教书匠,就那点儿认识的人根本就递不上话。再说这种事,人家做的光明正大的,这边就算赛钱,估计也只是让对方得逞而已。
刚才哥仨喝酒的时候,王栋就直接提到了周土豪。
“他绝对有认识的人!”王栋夹了一筷子排骨,放到李飞碗里:“你想,他生意做这么大,一个黑涩会的能不认识点儿政府里的?背后那人绝对比那个姓庄的点子硬,我说燕子,你回头就跟他说一声儿,也就欠个人情。再说了,你天天给他看孩子,这点儿人情对他来说算什么啊。”
裴晏有些犯愁,他平时根本就不求人,基本靠自己。虽然在盘这个网吧的时候王栋家两位老人帮了很大的忙,这已经就让他非常过意不去了。如果因为这件事再去找那个自己并不熟的家伙……他摇摇头:“再等等,也许对方就没后招了呢,还能折腾什么啊。”
李飞心里堵的难受,这事儿因他而起,却连累了其他人,对他来说不管是感情上还是心理上,都是个过不去的坎。但是他刚答应王栋说要处处,现在如果去找庄陶,必定对王栋来说也是个伤害,可是不去找,这一天一天的,浪费的都是钱,不可能不心疼。
“算了,不就一个星期么。”裴晏给自己倒了杯啤酒,一饮而尽。
两个小的被他们撵到楼上吃饭去了,毕竟都六七岁的孩子,脑子里能存事儿了,尤其是自己家那个,人精儿似的,知道这种事估计要比自己着急。
“如果一周以后他还折腾,我就去看看……”李飞吐出一口郁气,也没心思吃东西,一双筷子把碗里的米饭戳的乱七八糟的。
“去个屁!”王栋冷冷看他:“你敢去,我就敢打断你的腿,大不了以后我养你。”
“是啊是啊,你去了又有什么用,还没被恶心够呢?以前是丢学业,这次再把命搭上。”裴晏没看到两个人中间的波涛汹涌,只是按照自己的思维劝慰着:“刚不说了么,就当放假了啊?好好睡,好好玩,等一周之后吧。”
几个人控制着,倒也没喝太多酒。
吃饱喝足王栋拽着李飞的胳膊说出去溜达溜达消消食儿,裴晏摆摆手,把锅碗瓢盆都收到厨房,什么时候有闲心什么时候再刷,他现在懒得弄这些东西。
坐在沙发上,裴晏脑子里转的飞快。刚才当着李飞的面他不好意思说要求人,是怕让他有心理负担。如今人走了,他的心思到活络起来。
王栋说的也对,自己帮他看孩子,只是拜托他一件事应该没问题。可问题是这个嘴要怎么张,话要怎么说,是个学问。
就这么傻坐着半个来小时,裴晏用力搓了两把脸,豁出去了。
一年级的作业不多,楼上俩小不点早就把作业做完了。吃完饭的碗盘都摞起来,因为感觉到下面的大人要谈事情,也就没往下拿。
墩墩儿正把他爹给他新买的大拼图拿出来,俩人掰扯着那一堆的小纸片,挨个的去找能拼上的。
现在快十月底了,北方的天气冷的快,暖气还没供上,屋里有点儿冷。俩小的就套了件毛衣,缩手缩脚的蹲在地板上,可怜兮兮的。
裴晏抽了一条毛巾被,拽着俩小崽子下楼,爷仨吭哧吭哧把楼下地板打扫干净,铺上毛巾被,再把拼图板子往上一方,打开空调:“你们玩,这样多好,暖和儿的。”
安顿完小崽子,他拖了一把椅子到阳台上,有顺手拽了一瓶啤酒,咬掉盖子灌了两口,再把头发划拉划拉。
成不成的……就看对方有没有心了……
周老板站在那里,看着对方“单薄”的身体,心中软软的不落忍:“外面冷了,你在这里坐着会着凉。”
“没事,我火力壮。”刚出来不到五分钟而已,他心里默念,然后弹掉烟头,又灌了一口酒。
“出什么事了?”周老板问:“因为网吧整顿?”
“哪儿能啊,整顿是常态,我就是好久没休息这么长时间了,感觉有点儿不适应。”裴晏对着周老板举了举酒瓶子:“你要不要来点儿?”
周老板摇头:“一会儿开车。”
裴老板点头:“成,够爷们,知道不能酒驾,这点儿好,比我强。”
“不安全。”周老板站在那里,小小的阳台显得无比逼仄,有些转不开身的感觉。他抬起头,把阳台上晾的一堆衣服都拨到一边儿去,总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