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家跟诸亲朋世家的辞别告一段落,也是该上路的时候了。
林海早命林管家雇了两艘官船,一艘用来放箱笼等物,另一艘做起居之用。早就把一切都打理妥当了。只等出行了。
端午一过,五月初十,这日是林家出发之日。
一大早,林家众人收拾好。林海骑马,贾敏带着俩儿子坐轿,又有仆妇丫鬟等一干人,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码头而去。
行了约有一个时辰就到了码头,却见此事的码头再无往日的热闹,人虽多,却多是三三两两站在一起低声交谈,而且个个穿的非富即贵的,远远望去却像一片云彩,也没了往日来来往往的工人的吆喝。
走近了才发现这些皆是林海昔日的同僚或者亲朋故旧,都是来为林家送行的。只因码头上人多嘴杂的,比较乱,贾敏身为女眷不便露面,因此来的皆是各家的爷们。于是林海下马就在码头跟诸位寒暄,贾敏则带着年纪尚幼还不到见客时候的双胞胎先行上船。
知道太阳快升到正中,林海才依依拜别众人,上的船来,吩咐开船。此时风和日丽,又正值烈夏,烈日正毒,倒是船舱里还略有些凉意,因而众人都避到了船舱里。到底是官船,很大,各有各的房间,倒也不显拥挤。
林海回了房间后左右无事,便又踱到了贾敏的房间。此时贾敏正歪在榻上,手里拿了一本书,却神思不属的,也不知思绪飞到哪里去了,两个儿子都在床里午休。直到林海咳了一声,贾敏这才回过神来,赫然看到林海正站在她面前,脸上有着戏谑的笑意。
贾敏冰雪聪明,怎会不知林海在笑什么,顿时有些不自在,脸上也有了红晕。好一会儿,略整了整神色,方开口道:“如海怎的这时候过来了?怎没歇会儿子?这如今天长,咱们又是在船上,也没什么事情,倒不如多睡会觉,养养精神。”
林海见她已缓过来劲儿,也就不再逗了。在她身边的榻上找了个空位坐下了,随意道,
“上午晒了那么会儿子,又刚用了午膳,这会儿也睡不着,便过来看看你可睡了。如今既然你也没睡,左右如今在船上,也无事可做,不若拿出棋盘来,咱们手拼两局?”
贾敏想想,也罢,左右她也睡不着,如今有件事消遣消遣也好。遂吩咐晴霜拿出汉白玉棋盘,两夫妻一执黑一执白,下了起来。
贾敏闺阁时也是学过围棋的,前世也常常同林海对战,两人都是善棋的,棋艺也是不相上下,竟常常打平手,不过到底林海家里有底蕴,书香里浸出来的人,随便拉出两个都是国手级别的。贾敏却是小时候贾代善专门请了先生来教导的,到底不如林海通的深,也是时有战败的。不过夫妻两个都不是那爱计较的,对这些也不甚在乎,倒是常常互相交流心得,一起进益了。
如今,贾敏是重生回来的,有着上一世丰富的经验,又加上飘魂之时也常常看到黛玉与迎春对弈,别看黛玉年纪小,这琴棋书画可是从小在书香里浸出来的,又从小聪慧无双,各方面都有着极高的天赋,而迎春又是个出了名的善棋的,两人倒常常分不出个高下来,到让贾敏观战观的更进益了一些。棋艺倒比如今尚还年轻未有那么多实战经验的林海还略高了那么一点。
因此这一局直下了一个半时辰,还未分出个高下来,连林璟玉和林琼玉都睡醒了在一旁呐喊助威的,到底打了个平手才算结束。林海是真没想到,自家娇妻身为武将世家之女,竟在围棋上有如此功力,到让自己这个从小看着围棋长大的书香之后都有些自惭形秽。惊讶又敬佩的看着妻子,口中道:
“未想安康如此通于棋艺,在棋之一道上钻研如此之深,让为夫甘拜下风。以后有时间必要与安康好生切磋一番。”
“如海过奖了,我不过是从小由父亲找了精通各艺的先生教导,说钻研还称不上,只是略懂罢了。”贾敏口里谦虚着,却并未放在心上。只因此战表面为平局,实则是贾敏暗中让了林海一手,因为双胞胎在侧观战,她不想让林海在儿子们面前丢了面子。她希望在儿子们心中,父亲是最高大的。
何况林海事实上真的不弱,各方面都有涉猎,而且都很优秀,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那其中的苦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只因自己有着两世的经验,又知晓林海下棋的习惯思维,才能险胜。自己也不欲在这种玩物上争高下,反伤了一家人的感情,倒是不美了。不若退一步,大家和乐。
这一局棋整整下了一个半时辰,此时太阳早已偏西,没那么毒了,而且船在行驶中,水面上也会有些风,倒是站在甲板上更为凉爽。林海和贾敏让下人收拾了棋盘,自己带了儿子们出了船舱到甲板上,吹吹风,此时风也不大,这样吹着,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竟是前所未有的舒坦。
忽而听闻后面装行李的货船上有些儿喧闹,林海不禁皱眉。只是想到自家下人一向很有规矩的,若没事也不会这样,遂命小厮过去看看怎么回事,若能解决顺便解决了。
过了一会儿才见那小厮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过来禀告:“禀老爷夫人,事情是这样的:后面船上有人看到江面上飘了一个人,想着也不知是什么情况,不救吧,想着林家一贯慈善,做不出见死不救的事;想要救吧又怕给林家惹出了什么麻烦,正犹豫不决呢,老爷您看?”
林海一听也是为难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