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翠英故意装着沉稳,“你哭啥?我这不是还活着……”
许氏抹着泪,“大姐,要不然你就安心的住这吧,回去,也没个人说话……”
白翠英摇头,“素梅啊,姐哪有那个脸,以前姐动不动就骂你,姐对不起你……宁丫头一个小女娃,自己打拼不容易,我哪有这个脸来白吃白喝?”
许氏流着泪,“大姐,我知道你心眼儿里是为我好的,你还记得不,以前宁儿丫头小,馋人家小孩子吃的麦芽糖,你晚上跑到房间里来塞给她……我记得呢……”
白翠英也眯着眼睛笑起来,“宁丫头小时候就是个聪明的,可人儿疼,我这个做姑姑的……”
说着,白翠英又叹口气,“素梅,你别劝我了,到如今能听你叫我一声大姐,宁丫头叫我一声姑姑,我就心满意足了,你们俩已经从白家出来了,可千万别再沾上关系,娘她……”
白翠英说着,却是一下子止住,苦笑道:“算了,算了,不说了。”
许氏看着白翠英,担忧道:“大姐,你可想过以后咋办?”
白翠英摇摇头,“先回娘那里吧,我今儿个才知道,原来宋元修在外面勾搭了野寡妇,顺儿和晓晓都是知道的,只有我自己不知道,还怀了孩子……”
白翠英边说着,边无助的哭着,端着参汤走进来的白宁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叹口气道:“大姑姑,你别伤心了,经此一次,你更该知道他们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白翠英连连点头,“我这辈子也没什么牵挂了,就自己养活自己就好,若是娘不要我,我就去山上找个茅屋自己住,也好过被这些人糟践。”
这边的王氏回了家,见家里一个人也没有,白光福软趴趴的倒在炕上,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王氏心烦意乱,“巧英呢?回来了没?”
白光福点头,“说是今晚不回来住,去里正家里了。”
王氏心里松了一口气,如今自己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让女儿先去冷静下吧。
翌日一早,白翠英就裹着厚衣服回了白家,王氏一见白翠英憔悴的模样,吓了一跳,“翠英,你这是咋啦?”
说着,又下意识的去看她的肚子,原本隆起的小腹已经不见了,再看白翠英蜡白的脸,王氏一顿,“你孩子呢……”
白翠英哭着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王氏,王氏却是不心疼,反而一个劲的叹气,“翠英啊,你咋的这么没心眼儿啊,这姓宋的不就是再耍你嘛,你怎么的也得先拿到钱再走啊,这下人钱都没了,咋办?”
白翠英颤抖着身子,听着王氏的指责,一声也不吭。
王氏顿了顿,又道:“不是娘说你,你就这么出来了,回来住着怎么办,叫人看笑话不是,娘家要是这么养着你,我们一家子可怎么出去见人啊……巧英还没嫁人呢,你这个做大姐的不是再给她扯后腿嘛……”
面对王氏毫不留情的指责,白翠英死死的咬住嘴唇,从袖子里拿了自己临走时许氏和白宁硬塞给她的两个银元宝,“娘,这是我攒下的,就这点,您就让我先在家里休息几天,我不会一直住下去的……”
王氏眼睛一亮,急忙伸手拿了过来,再看白翠英满脸企求的样子,心里缓了一下,“娘怎么能不让你在家里呆着呢,没事,你就在家里,有空也帮娘干干活……”
白翠英点头,拖着身子走了进自己以前的屋子,抱了干柴来生了火,炕烧热了,白翠英便躺了上去,拿过一床发霉的被子盖着,眼泪止不住的掉落。
若不是那碗参汤吊着,只怕她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白翠英咬紧牙关,不能这么死去,一定要活着,姓宋的那个王八蛋,自己还要见着他慢慢去死!
王氏拿着手里的银子,可还是差六十两,想来想去,王氏只能先把家里的地卖掉。
白大强正收完粮食回来,就被王氏叫进了屋子里,“娘,啥事啊?”
正是秋收的时候,白家的十几亩地全都靠着白大强一个人往回弄,王氏看着白大强满身的泥土,嫌弃的不行,把白大金的事儿告诉了他。
白大强一愣,“娘,你想卖地卖粮食?”
王氏扬眉,“咋啦,你弟弟在里面关着呐,还能见死不救吗?”
白大强蔫了下来,垂着脸,“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可咱们要是把粮食都卖了,吃啥啊?没了地,咱们以后靠什么吃饭啊?”
王氏一顿,继而又道:“先不管那么多了,把你弟弟救出来要紧。”
白大强心里难受了一阵,却也不敢反驳,只好将地契拿了出来去里正家做备份,由着里正挂出去卖掉。
卖了粮食和地还有家里的老牛和母猪,王氏才凑了不到八十两银子,还差二十多两,可家里根本一点东西都没了,白大强这几天都去山上摘些野菜回来煮着吃,王氏左思右想,终于决定冒险一把。
王氏连夜出了城,在元国与西域交界处的地方找到了一间破败的小屋子,将一颗红色的珠子放在了桌子上,左右看了看,这才又出了门。
翌日清早,王氏早早的去了山上,在后山的山坡上站了一男子,见了王氏前来,男子皱眉,“什么事这么着急叫我来?”
王氏脸上难得的有了害怕紧张的神情,轻声道:“大金出了事……需要银子,要不是实在凑不够,我是不想叫你的……”
男子转了身,露出一张保养得体的脸庞,一双深邃精明的眼睛审视了王氏一遍,从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