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苦笑:“只要能保住清白,再狠的事我也能做的出来。公子,明安求您了。”重重地磕头。
展怀春没有立即答应,佯装考虑利弊,良久才道:“明天我把东西给你,你晚饭时动手。”
“明晚?会不会太迟?我担心高昌会提前一晚上山,还有其他……”
“这个不用你担心,你做你该做的事就行,记住,放火之前,我要先去她屋中一趟,她屋里的东西,你一样都不许碰。好了,你走吧,明天小心行事,别露出马脚。”展怀春起身送客。高昌死了,那些男客……有肖仁衙役打扮以缉拿杀人犯的名义守在山下路口,相信没人敢上山。
明安不敢辩驳,惴惴离去。
展怀春却没了困意,靠在床上沉思。
卖身契……
如果小尼姑也是被爹娘卖到尼姑庵的,那他事后把小尼姑送回去,她爹娘见她貌美,会不会再卖她一次?就算他给他们足够他们这辈子衣食无忧的银子,那样狠心的爹娘,会好好照顾这个并未养在身边的傻女儿?
真是麻烦。
第二天早上依然是明安来送早饭,展怀春让她把阿榆叫过来,得知阿榆陪清诗去桃林赏花了。
展怀春还真没见过清诗。
打发走明安,他去桃林寻人。远远的,看见一高一矮两个尼姑站在树下,他悄悄藏了起来。
“阿榆,你看,女人就像桃花,出嫁前是花骨朵,嫁人了就开了,在她的夫婿面前,露出自己最美的样子,然后怀孕生子。阿榆,你命苦,但也是有福气的,遇到了贵人。既然那位施主要带你回家,你就好好听他的话,细心服侍他别惹他生气。将来他娶了妻子,你要敬重对方,除了他们夫妻俩的话,你谁的都别听,只做自己分内该做的事,日子应该会好过些。”时间不多,清诗教不了弟子太多,只能尽量提点她。
阿榆不是很懂:“施主说很快就会送我回家的……不过如果他在我回家之前娶了妻子,我就听师父的话。”
清诗叹气,既盼望弟子一直这样懵懂下去,将来不会为情所伤,也不会因为不安分成为主母眼中钉,又怕她如此单纯,一旦主母妾室动了歪心思,她恐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至于为她赎身的男人,男人,是最靠不住的。
“阿榆,万一将来你,委屈了,疼了,你就念经,别想那些俗事,那样会好受些。”佛祖不会救人,但佛经可以清心,她这么多年,不就是这样过来了吗?
阿榆认真点头:“师父放心,我会每天都念经的。”
师徒俩渐渐远去,展怀春靠在树后,想笑大尼姑的杞人忧天瞎操心,想笑小尼姑回答地驴唇不对马嘴,却始终没有笑出来。
都是可怜人。
夜幕降临。
明安将晚饭端到静慈屋里,退到屋外等着,待里面传来扑通的动静,她去找展怀春。
展怀春领她进去,他一身华服高傲地站着,看明安在里面一阵翻找,最后翻出一个木匣子,钥匙就挂在静慈脖子上,明安紧张地打开。
木匣子上下两层,上面是些碎银子,下面是整整齐齐的银票,最底下是众尼姑的度牒和卖身契。
度牒交回官府,众人就正式还俗了,阿榆的那份静慈原本承诺事后再给他,现在展怀春直接拿了出来,再捏了五张银票收起来,最后翻出所有人的卖身契收好,其他度牒都交给明安:“火起众人逃出来后,你把这些还给她们,银子,你们自己处置……如果你想私吞,旁人的我不管,清诗那份,你最好别动。”
明安一直盯着他,见他也拿了自己的卖身契,心中雀跃,此时听到这话,急忙辩解:“我没想过……”
展怀春抬手打断她,视线落到昏迷的静慈身上,“动手吧。”转身离去。
他如此冷漠,明安尴尬极了,好在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确定展怀春离开后,明安看看静慈,端起茶壶朝她头顶狠狠砸去,砸完她跌坐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发抖。慢慢的,她目光落在木匣子上,那里装的都是清诗几人的卖身钱。
明安心动了,她数了数,发现有两千多两,明容明华才接了两三年的客,可见其中多数都是清诗清画赚的。明安本以为展怀春会全部拿走,没想他只拿了五张……
要私吞吗?
明安想了想,想到展怀春讽刺的话,想到清画的精明,便只拿了两张百两银票。两百两够她衣食无忧了,那位公子看不上这些银子,足见家底丰厚,能留在他身边,她何必因为这些钱在他心中落一个贪财的印象?
将度牒放进匣子,明安站了起来,点火。
当静慈房中火光冲天时,明安尖叫出声,开始演戏。
而此时展怀春已经扶着阿榆站在了尼姑庵门口。
阿榆昏迷不醒,软绵绵靠在他怀里,因为展怀春让明安往她的饭食里也下了药,他不想让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大火肆虐,又是这种地方,没人顾忌旁人是死是活,争先恐后往外跑,跑到外面见到展怀春,都愣住了。清诗是最淡定的那一个,见此没说什么,只多看了展怀春两眼。
明安最后跑了出来,一身狼狈:“师祖,师祖屋中火太大,我救师祖时一根横梁掉了下来,师祖她……”
“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愕然之后,清画最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