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凝视着惠娘的侧脸,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那种柔和的光芒,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忽然整个人心里一松,觉得有些释然了,是啊,一切都过来了,何必再计较呢,现在不都是很好吗?
惠娘伸手在柳娘的面前晃了晃,见柳娘有短暂的失神,笑道:“发什么楞呢?该吃早饭了。”
柳娘哦了一声,就见惠娘端着一盆子水出了厨房,急忙追上去道:“姐,你要做什么呢?我来帮你。”
惠娘笑着摇头,“不用了,你给我让让就成了。”
“那怎么行?你现在还怀着身孕呢?”柳娘一脸的坚决,挡在惠娘面前。
惠娘见柳娘一脸的认真,忽然笑出了声,“没事儿,我身子没那么金贵。”
说是怀了身孕做不得重活,但端个洗脸水,又那是重活?再说她都每天都做习惯了,多运动也是好的。
“那也不行,刘婶也真是的,这么重的脸盆也让你端。”柳娘念念叨叨的,说完去接惠娘手中的脸盆。
惠娘笑着把脸盆递了过去,道:“这哪能怪刘婶,好了,你帮我进屋里去吧,我得伺候你姐夫洗漱。”
“好嘞。”应完端着脸盆,跟在惠娘的身后进屋了。
夏日不像冬日,不需要穿很多衣服,盖很多被子,惠娘进来的时候,范铭自个已经靠在床头倚着了,见惠娘进来,就晃着一口白牙冲她笑。
“媳妇,你来了?”
“恩,先洗漱吧。” 惠娘说完让柳娘把手中的盆子放好,然后伺候起范铭洗漱。
说是伺候,范铭有手。如今又能坐起来,只要把洗漱的东西端着他面前,给他擦擦脸,洗洗手,就可以了。
柳娘静静的站立在一旁,并未说话,等着惠娘帮范铭收拾完。等她瞧见自家姐夫那没了大半的头发。惊讶的上前去看了好几眼,那样子就好似看猴子,把范铭闹了个大红脸。
“柳娘,你看啥?”范铭挠着头上的短发。
“没.姐夫。你这头发哪去了?怎么没了?”柳娘还是好奇的问了出来。
心里疑问着,姐夫的头发,该不会是被人给砍了吧?柳娘吓了一大跳,更加一动不动的盯着范铭了,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惠娘抿着嘴笑,“好了,别问了,一会儿你姐夫该不好意思了,早饭好了。咱们去吃早饭吧。”
柳娘还想问。被惠娘给拉走了,有些失望的出了门,脑中忽然闪过什么,追问起惠娘来了。
这本来不是什么好隐瞒的事情,不过惠娘特意卖了个关子。没告诉柳娘。
一大家子人在堂屋,吃完了这顿气氛诡异的早餐,早餐过后,刘婶和柳娘帮着把桌上的狼藉给收拾了,又让两个小的跟着一起过去,把堂屋留给惠娘他们。
同时,冯三和刘阿水很识时务的相继去了打谷场。忽然,整个屋子里就剩下惠娘和柳平安还有柳大成夫妻俩。
屋子里的气氛,诡异的安静,惠娘扫视了柳大成夫妻俩一眼,又瞅了瞅柳娘姐弟,抠了抠手里的帕子,缓缓开口道:“爹,娘,咱们进屋去说吧。”
皮氏望了眼惠娘,没好气道:“去屋里做啥?就在这说?”
“娘.”惠娘无奈的叫了一声。
“娘,你还是听姐的吧,这件事儿姐夫最清楚,他受了伤,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呢,咱们不去屋里,在这坐着有什么好说的。”柳平安口气里也有些不耐烦。
皮氏愕然,和柳大成对视一眼道:“阿铭也受伤了?”
“你这不问的废话吗?要是姐夫没受伤,他能躲到现在不出来?”
皮氏脸一红,叫道:“你个兔崽子,出去了一趟竟然学会了顶嘴,活腻歪了你?”
她也是被柳平安脸上的伤,把目光给吸引过去了,脑子里尽想着自个儿子去了,那还有功夫注意女婿有没有在?
皮氏一张老脸羞愧无比,柳大成脸上也黑成一截,闷不做声的沉默着。
柳平安撇了撇嘴,这时柳娘打着合场道:“娘,你和平安也别争了,咱们还是先进去看看姐夫吧,姐夫受的伤可重了,现在还不能下床呢。”
“那你这个死丫头,怎么不早说?”皮氏见柳娘开口,立马转移目标。 “我明明给你们使眼色了,你们没理我?能怪的了我吗?”柳娘委屈的说道。
刚在在吃饭的时候,她就使眼了好几个眼色了,她爹和娘一个眼神没收到不说,还直接忽视了。
“成了,你们别争了,有什么想问的,等会儿看过阿铭,再问他吧。”
惠娘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范铭来说比较好,要是她和柳平安来说的话,肯定会被气得吐血的。
“对对,阿铭在那间屋子养伤呢?我去瞧瞧,这可怜的阿铭.”皮氏嘴上念叨着,站了起来往范铭所在的屋子过去了。
姐弟三个无语的对视了一眼,没多久,范铭养伤的屋子里传出皮氏的叫骂声,“那个杀千刀的,把我女婿害的这么惨哟.”
跟在她后面进屋的柳大成,皱眉呵斥道:“行了,你别再这丢人了,有什么可叫的,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跟个娃子似的。”
“我那能不叫?阿铭,女婿暧。”皮氏眼泪纵横的叫着。
心里把那个始作俑者给骂了百八十变。
“娘,娘,我没事儿了,你别再叫了。”范铭黑着脸说道,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该高兴还是该笑。
惠娘跟在后面进来,看见皮氏的样子,皱着眉把皮氏拉开,无奈道:“娘,你小声点,阿铭还在养伤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