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亲人?”岳君泽敏锐地感觉到他微微低落的情绪。
“很庆幸的舅舅和外公姑姑几家一共还有六个人活着,”秦桑咕哝了两声,“但是他们见到我的第一面就果断的表示,你既然有能力一路找过来,也肯定可以自己养自己吧,当时我13岁多,姑姑直言,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他们养不起。这就是我找了一年多的目标,”秦桑耸肩,“好啦,不用继续安慰我,别说过去那么久了,就是当时,我也没有为这个难过几天。”
“毕竟,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目标,我就不会独自上路,进而遇到老大他们。也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当时默姐陪我去的,她是孟绍卿的姐姐,也很可怜,被男朋友伙同小三骗走了家里的存粮,一个人带着阿姨撑了很久。我姑姑话说完,默姐拉着我就走,干脆地丢下一句,这么好的孩子,你们既然不要,从此就跟你们没关系了,以后这是我孟家的弟弟。你看我多幸运。”
“之后我就一直跟着他们,直到被追杀死去。挺凄惨了吧,结果再一睁眼,换了个世界,重新获得了生命,被虫族追杀好惨哪,很快就遇到了你。”想来想去,秦桑只能得出个结论,“我一定是前世积了什么大德,一辈子一辈子的,到哪儿都幸运。”
不说别的,仅就这一世,两人相遇到如今,互相陪伴已近三十年,感情却越来越深厚,这一点就已经是聚散离合中特别难得的事情。
联邦发展到如今,每个人都愈发独立,人与人之间的依赖度和感情都淡的多,合则聚不和即散,再寻常不过。
两人相伴这些年,周围的朋友多的是换过两个或更多婚姻对象的人,或因空间距改变,种种原因不一而足,他们俩这样数十年几乎日日相对仍旧在一起的,算得上屈指可数了。
岳君泽被他灼灼的目光注视,胸口就渐渐涌起热热的气息,一团火一样往下走,索性翻个身把人扣紧,凑上去就吻。
秦桑也不拒绝,仰头去配合他的吻,如今人类寿命大大延长,两人可算是正在壮年时候,岳君泽身材仍旧一流的好,做什么都是享受。
吻到呼吸都急促了,秦桑低笑着去揪岳君泽的头发,“喂,把舷窗关闭,这样感觉不太好。”
岳君泽眯着眼睛一下一下舔他的唇,“古语不是有句,以天为被,以地为庐,现在四面都是星河,不好吗?”
“不安全~嘶!”秦桑仰起脖子,纵容某人在自己胸前作乱,“感觉不安全。”
岳君泽低笑,秦桑仍旧喜欢在密闭空间里这样那样,抬手关了舷窗,船舱内的光线变得柔软暧昧,金属墙面映着两个翻滚的影子。
★ ★ ★
从秦岳也开始做了爷爷之后,秦桑就算是退休了,连岳君泽也进入半退休状态,除了每天关注一下简报,一个星期听一次会议,完全不去研究院了。
秦桑重新开发了个种花的爱好,按照他的说法,这是地球上以前的老年人年纪大了必做的事情。
虽然他就是嘴头说养一养,每天去看几眼,剪枝施肥浇水,一整套都是岳君泽的活儿。
不过只要他喜欢,岳君泽就不介意,甚至因为这爱好,改良了联邦常用的花肥配方,几十年如一日,两人每天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儿,去看看花。
时光太快,岁月总是短,渐渐就变成了,岳君泽推着秦桑的轮椅去看花,并没有什么病症,只是正常老年之后的衰竭。
秦桑精神一向很好,老了也豁达的很,偶尔还跟岳君泽开玩笑,“喂,等我不在了,你不能去找隔壁院子的张老头。”
岳君泽敲他脑门一下,“张老头个鬼,他长得太丑了。”
秦桑就嘿嘿笑,“哦,那么你是想找一个帅的吗?必须不能比我丑。”
岳君泽侧过头眨眨眼,两人年龄相差六七岁,但是他是天生的s级别体质,练功也比秦桑快些,以前不懂得,近来却总会想,精神力修炼那么好,也没什么用,比秦桑活得长这个后果,其实挺讨人厌的。
“喂,我开玩笑好了,”秦桑就拽拽他的衣襟,“只是我最近想,你看我如今这样,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神呢?那些古早传说里的故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什么奈何桥上等三年之类的话,又有些太心酸了吧?一辈子太圆满,没有遗憾和执念,死后会很快消散吧。”
岳君泽听不下去了,呆在一起百十年,实际对生死看的已经很通透,但是这么说来说去,真是、揪心!
秦桑看着他转到屋里的背影,无奈地仰头看看蓝天白云,难得首都星有和地球母星一样的光谱,所以天空仍旧是蓝色的。通透辽远,和小时候所见并无不同。
刚才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今生了无遗憾,无论回忆哪一点,心胸里都满是欢喜,伤春悲秋未免太过小家子气,若说有哪一丁点遗憾,无非与岳君泽一世不足,并不难过早一步,只是,我若不能在,你该如何呢?
得天眷顾已两世,还能继续更贪心吗?
“君泽~”秦桑低声喊。
号称气走了的岳君泽应声过来,眼角微红,“不要再说这种话,即便想得通,我也不乐意听。”
“好。”秦桑抬手,环住他的脖子,“我想孩子们了,叫他们回来。”
三天后,秦桑在几代儿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