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兵天将却没有按照她所说的做。他们抬头望一眼玉宸,两两循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玉宸在天际颔首示意,那天将得了旨意,便下令将风衔身体里的三只剑戟拔/出。
转眼之间,剑戟从他身体里拔/出,血肉撕扯之声听得清清楚楚,随后鲜血喷溅而出,风衔的身躯向前一跪。
两两看得大恸,见他向前跌去,便伸手环住他。然而抬头望见那天边清冽的身影,仍旧毫吾表情。
师父,你到底想做什么?
为首天将道:“天帝下令,对魔头仅有一字,杀。”
两两望着云间的那人,冷冷一声:“这次令你们围杀我俩,是天帝派了玉宸君督战?”
天将道:“你看得还不清楚吗?正是玉宸君。”
两两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说:“那玉宸君的意思呢?”
天将道:“玉宸君护卫天帝神祗十数万年,向来也只有杀。”
她的心渐渐冷下去:“向来只有杀,那以前又是什么呢?”
玉宸在远处一摆手,随即消失不见。天将得令,渐渐地在四面围住他们两人。
风衔的血已经流了一地。两两用手去捂着他的伤口,可一人只有两手,他却不止有两处血涌。看着这般惨相,两两的心头热血涌起。
不能,不能让师兄这样死了。
“得令,再刺。”身前那拔/出剑戟的天兵忽然叫嚷一声,随即方才三人再次抬起剑戟,却没有一支剑戟是朝向两两,全然又是朝向风衔。
哈哈,这分明便是在用伤害风衔来刺激她。这也是师父的主意吗?
两两朝他身前挡去,剑戟入身,好痛啊……两两的背上被三支剑戟同时穿下,她努力运动身体里的灵力,只想冲破这种酥软无力之感,带他突出重围离开。
剑戟猛地又从她身体里钻了一圈,被生生拔除出去,血涌入注。然而血涌出之时,她却忽然觉得心思澄明起来。
方才师父在她脑袋里下的小火苗,好像随着身上的血液消失不见了。她只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身体里流了出去,但脑袋却越来越清晰,胸中涌荡的灵力喷薄,那血喷出的刹那,周身好似以血结界一般旋绕出了殷红的护罩。
两两沉稳地低头,以双手护着风衔背在自己的背上,与以前不再相同的淡漠眼神在周遭打量一遍,低沉的语气如旷古的回响:“若心有牵挂者,可以退下,吾不忍看家破人亡。”
天兵天将围拢而来,这声低语如泣如诉,直抵心房,众兵将脑中回荡尘世美好之景,进而转变为血溅千里的哀嚎,随后手中一颤,脚底停住。
天将望见她额头魔记大炽,周身环绕不可思议地光耀,仿佛神尊祭台画像上的普照之光一样。他的心灵一颤,大吼一声:“运力守护心智,杀!”
两两面无表情,一手护住背上的风衔,一手拿出融骨笛,放在嘴边时,低低一句悠然而出的言语:“既然都不退下,那便让吾送你们一程。”
一声玄音响彻,却已经不是清丽凤凰之音。这音中似有几十万年的沧桑,融骨笛融的是已经入魔的摩苏罗的骨和妖皇白戟之骨,本身便是邪灵之物。两两如今魔心倾体,从那神身之内将邪灵的巨大灵力融贯在这笛音当中,便如万千大蟒从那音孔中窜出,发出撕咬的毒声。
众天兵天将开始凝神对抗,然而七窍仍旧忍不住流血如注。随后便见满面流血的天兵天将开始怒目相视,剑戟对准了曾经的亲友。
痛苦难当之下,众兵将心智犹受牵引,相互砍去。霎时云腾翻涌起红色血雾。
两两唇边淡然一笑。灵力望向远方的降魔塔,口中喃喃自语:“祝衍用佛光证得金身,以身融化金身镀塔,便能将降魔塔重新封印了?太小看吾。”她余光扫一眼背后,道:“师兄,跟吾回魔宫,看吾重建魔宫六韧。”
她回头望着眼前自相残杀的情景,再抬头掠过眼前的亭台楼阁,还有方才那高高在上的方向。
这块地方,等吾再来之时,一定是另外一个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里要解释一下,天帝给她那个小火苗流去,就等于拔除她的爱欲恩怨什么的,以后她的感情要重新洗牌,还能不能想起师父的好呢……
当然是能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