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牢头是惋惜有贵人来天牢玩一玩别致的,搅了这三笔难得上好的生意,可葛芸儿听了那话,只当是公主的价码更高,那些孟浪的男子便是要买那个落难公主消遣,替自己挡住了接下来的劫难。
别囚犯在牢间大哭时,她便是呆呆地坐在地上,哭红了的眼儿便是一阵的愤恨:自己落得这般下场,便是那永安公主的缘故!她以前曾经在父亲的书房里听到过父亲与哥哥的争吵,大致是父亲不同意哥哥娶了那永安,可是哥哥却说那永安曾经帮助他殿试,便是有那青梅竹马的情谊,娶进了府宅后,只要细心调弄,便是还是会让她死了做聂家人的心,做葛府好儿媳的。
当时她听得一知半解,却不知那庙庵里出来的公主为何成了哥哥仕途的恩人,但是父亲的话却是被她听入了耳中,“太傅也是钟情这公主,只怕是个霍乱家宅的狐媚啊!”
那时她还觉得父亲的话太过分,可是当卫冷侯攻城的消息传来时,父亲老早就派人通知哥哥离去,可满脸是血匆忙回府时,看也不看她这个亲妹一眼,只一意要将那婚房里新妇也一并带走。
父亲坚决不同意,只说既然卫贼未死,带了那新妇只怕会引来大批追兵。倒不如刺死在床上,分一分卫贼的心神。一哥居然与父亲抗争了起来,一副不带走那新妇便不肯离去的样子,要不是父亲暗示在哥哥身后的下属击昏了哥哥,偷偷从密道离城,只怕哥哥便是要跟闯入葛府的卫贼碰上面了。
“你一个妇人,还是留下,若跟了你哥哥走,只怕是要拖累他。”这是爹爹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从此葛府千金无忧的生活便是彻底同她诀别的了。
父亲的那句“狐媚”却是真真的没错,那永安公主是怎么缺男人?难道她不知外面已经是火光冲天,血流成河了吗?居然这么迫不及待地将那卫侯引到了床上!而哥哥也是……只一心挂念那天生的狐媚!可是却没有人去费神想一想,躲在这台阶下的她该是如何的结局?
聂清麟看见葛芸儿目露疯狂的凶光被女牢头拖走,心里却是一阵的难受。
自己自小便是刻意与他人都是淡淡的相处,就是怕着情谊到了头的难受别理。自己的闺中之友算起来便是只有这年龄相仿的葛芸儿。
当时她在葛府看到葛芸儿时,不是没想过替她向太傅求情,毕竟她不同于那宫中的小皇帝,一介女流之辈,只要太傅心情好时,自己再巧妙地提一提,免了葛芸儿死罪与充入官妓的命运还是有可能的。
却不曾想葛芸儿径直冲到了太傅面前,吐出那天大的秘密。在葛芸儿流露那样的恨意和机密后,就算自己磕破了头,太傅怎么可能让知道内情又充满恨意的葛芸儿活在世上呢?
聂清麟直觉得一阵的头痛,扶着额头又重新倒回到了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