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泛着白光的太阳灼烤着大地。叶文贤正陪母亲在秧田里扯杂草,穿着白色无袖v领针织薄衫、牛仔裤、白色凉鞋的钟月春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一脸汗水灿烂地老远就喊:
“文文,我拿到录取通知书了,我拿到录取通知书了。”
叶文贤卷着裤腿的一双泥脚上了田埂,问道:“师大?”
叶文贤与母亲都为她高兴、祝贺她。
“嗯。”钟月春笑着重重地点头。
“好哇好哇,我们以后又在一起读书了。”叶文贤欢叫着抱了钟月春的肩。
钟月春推开她,“看你,满身泥水,把我也弄得是泥水。”
叶文贤赤着一双白脚,提着一双塑料凉鞋,到水沟边洗净了,才向田里弓腰扯草的母亲说:“妈,我与钟月春回去了。”
“我还没回家哩,走,去我家吧,”钟月春看到叶文贤穿着破旧的长袖衬衣长裤,笑了,“你真像一个农村小妞了,回去换身衣服吧。”
叶文贤坐在钟月春车后,“我本来就是农村小妞,又晒黑了吧。”
“嗯,又黑又瘦。难看死了。小心回到学校,同学们把你当非洲黑妹轰出来。”
“我爸妈辛苦,我要多帮帮他们干点农活。”
“唉,帮也不能这样帮,你还不如留在鹤城做家教、打工,给父母减轻一份负担还更好些。对了,我去镇上邮局取通知书时,顺便又去了镇中学,把李东阳的书还了,又借了二本。我看到镇中学升初三的学生在上课。李东阳说他马上要搬家了,他与妻子走后,正缺一个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补课。还说我是大学生了,暑假没事干,就来当代课老师吧。一节课10元钱,与其他老师一样。你知道的,我怎么行,我怎么又能与他搞在一起呢。这不是给他制造机会吗?所以我想到了你。你正好,既可以锻炼你的才能,又可给自己赚点学费。”
“好是好,只是……”
钟月春看叶文贤有所顾虑,“还有一个多月,可以吃住在李老师家。唉,我怎么忘了,李东阳马上要搬去县城,他是想快点搬走,找我们代替他与妻子的空缺。呵,这样,我们去村委会打个电话,看他能否安排你吃住的地方,二门课都让你代。4个班,一天8节课就是80元,30天就2400元。哦哟,你的学费应有一半了。”
叶文贤有些心动了。2千多元钱也就是父母一年的收入,自己还可留下一部分钱给母亲治病。
“好,我们去打电话。”
“叶文贤,别慌,你先回家把衣服换了。”
二人骑车去打了电话。
李东阳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就住在我家里,我们可能是8月中旬才搬走,走后房子还空着,你就住到代完课吧。”但他极力要求钟月春也代一门课。
钟月春以要忙上学的事谢绝了。
李东阳说:“你们等一会儿,我去给你们找一下校长,马上回来。”
二人等了10分钟,李东阳打过来了。
“办妥了,明天就来吧。校长很高兴,说你们是学校考出去的。能回来代课,也是给这些初三备考学生一份最大的鼓励。也是学校的的荣誉。叶文贤,只带上换洗衣服就行了。其他一切我包了。你是我的学生,将来说不定是同行。这一点忙我还是能办到的。”
好事喜事让二个女孩一阵兴奋。叶文贤转念一想,李东阳过去对钟月春的总总劣迹,就有些后悔不该答应,更不该答应住在他家。但又想,他不会坏到那种程度吧。自己是小人之心并君子之腹,有些太无聊了。她又笑自己多疑。
这几年李老师也改变了很多,至少再没有听说他与哪个女生有暧昧关系。倒是他沉寂下来写了几本书,仍是一个让人敬佩的老师。何况自己没钟月春那样漂亮迷人的相貌,那样早熟的女性心态,只要自己把握住就行了。这份难得的机会,就当是一次实习吧,她要抓住。她在电话中不停地谢老师。
回到家里,钟月春考上大学的消息沸腾了整个村子,一些乡亲们纷纷来家里祝贺,送来了鸡蛋等农家仅有的东西,说这孩子终于有出息了,给爹妈争光了,给乡亲们争光了,是村里的第一个女大学生。
她母亲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边招呼乡亲边说:
“过几天她爹回来后,给乡亲们办酒席,你们都来。”
乡亲们说:“好好,我们都来。还要放电影。”
这是乡村的规矩,凡是哪家有喜事,就摆酒席放电影,热闹得像过节。
她母亲答应了,叫来小女儿钟月秋,“马上去村委会给你爸打电话,让他回来。”
钟月春想,父亲这下该再不会让为养女儿没出息了,不会不关心女儿、冷落女儿了。一股渴望温馨父爱之情又油然在心头升起。
晚上叶文贤留在了钟月春家,与钟月春共享这份快乐。
夜里二个女孩躺在床上,一点也感觉不到夏夜的闷热,她们憧憬着未来,谈论着大学生活。
当叶文贤说到学校好多同学有电脑时,钟月春一阵兴奋,她翻转身,趴在叶文贤耳畔说:
“我还忘了告诉你,李东阳说要送一部笔记本电脑给我,不知道他是真是假?”
叶文贤也是个小孩子,听到这她很羡慕钟月春,自己很想有一部电脑,那样写文章就快多了,发稿件也方便多了,但条件不允许,而钟月春一上大学就有了,她相信李东阳不会说假话。
从上次她们再次见面,她就看出李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