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方面特地安排了一次人性化的会见。
张虹让陈艳艳与陈俊单独谈了一个多小时后,才进来坐到他们中间,让他俩谈想法。
对于实质的问题,二个人显得有些腼腆,毕竟是二人第一次以真正恋人身份在一起,陈艳艳更像一个初恋的少女。
陈俊也是不知所措,手也不知放到哪里。给张虹的感觉,陈俊仍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也许在做姐姐的怀抱中被笼爱久了的缘故。
陈艳艳的胆子还是大一些,她调整了一下情绪,向陈俊身边靠了靠,对他说:
“俊俊,你还没考虑好?在张姐的帮助下,监狱领导已同意为我们办理结婚证,张姐做证婚人,虽然困难多点,但有这么多好心人帮我们,能行的。”
陈俊才抬起头,定定地看了陈艳艳,又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张虹,“感谢张姐,说心里话,我很高兴,很感激艳艳对我的爱,但我想,我是一个犯人,十几年啊,艳艳,想一想,多漫长多难熬。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现实不现实的问题,那份苦你考虑过吗?你现在很年青,哪里找不到一个爱你的男人,如果那样我也会很幸福的。跟了我,我能给你什么,什么也不能给,只能耗尽你的生命你的心血。虽然每月有一次在一起的机会,那也只是短暂的十几个小时,你这不是守活寡吗?我不同意。”
见如此,张虹也劝说陈艳艳,要她再好好考虑考虑。
陈艳艳是个很执著的女孩,“张姐,我早已考虑好了,从决定向您倾诉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好了。”
陈艳艳眼里挂满泪花。
张虹又问陈俊,陈俊看到艳艳哭了,他也眼眶潮红,“我考虑考虑。”他的心软了。
张虹把报纸送给他,要他仔细看仔细想。下星期她将带陈艳艳再来。
鹤城都市报登出《望断高墙,我愿做你的美丽新娘》的当天,很多热心读者立即打来了热线电话,纷纷找张虹记者说看法、想办法,有的甚至还要寄钱物帮助思雨如何如何去操办好这场旷世婚礼,有的还要求记者在思雨结婚那天通知他们到监狱去参加婚礼或让电视台进行现场直播。
但也有很多同情思雨或不理解思雨的人士提出了反对意见,说思雨这样做不可取,虽然令人敬佩但不值得这么做,不值得去为一名狱中长刑犯人托附自己的青春甚至一生。
甚至有读者怀疑这是炒作,现在玩媒体炒作出名赚钱的人太多了。那些明星搞三角恋姐弟恋绯闻,那些一夜靠拍**集出名赚足了面子票子的女孩太多了,这也是一种奇异的炒作吧。
这些热线电话都是另一位值班实习记者一名大四女生接听的,她很敬业,作了记录还全部录了下来。
下午快下班的张虹才赶回报社,热线仍没有停,张虹换下实习女生,家也不回,晚饭也顾不得吃,一直听到深夜。
最后一个电话是一位刚回家的公司老总打进来的,他说刚听到妻子说了这件事,与妻子商量后立即打来了电话,没想到这么晚了张记者还在工作,他说愿意为这位善良的姑娘提供好的工作,帮助她完成心愿,谁没有出错的时候呢?爱人与被爱是法律赋予每一个人的平等权利,任何因素也阻挡不了,任何人也剥夺不了,这是一个法制社会更是一个自由社会,他鼓励思雨勇敢地去爱大胆地去爱。
这位老总说他也是坐过牢的人,他与妻子是在狱中建立的爱情,他与妻子全力支持思雨和小莫。知道一个犯人在狱中的孤苦生活,惨白的情感空缺,社会应大力倡导和宣传这种爱,不带杂质和功利色彩的爱,这也是社会帮助挽救罪犯成为新人的一种方式。这位姑娘的行为值得赞美。
这位老总很激动,他留下了他的手机号、办公室电话,希望记者和思雨随时与他联系,他愿意提供一切帮助。
张虹连夜将热线电话内容归类汇总,选出一部分有代表性的读者言论整理成一个专版,刊发在第二天出版的“情感倾诉”专刊中---《热心读者,关注美丽新娘》。
张虹还附上了一篇“记者手记”
爱情无罪
爱情是无罪的。相信每个人会同意这个观点。一个是正在狱中服刑的犯人,一个是曾经的坐台小姐。当然我这么说有些人格歧视的味道,但主人翁并不想向世人掩饰他们的真实身份。他们的心是坦荡的,像水晶玻璃一般透明。让我这个记者感动。有罪的恋人谈恋爱,甚至结婚生子,并不为过,因为他们的爱是无罪。这个社会没有剥夺他们爱人和被人爱的权利,任何人也没有这个权利。法律也保护他们恋爱、结婚的权利,只要是合法的。
如果硬要说:犯罪的人爱情也是有罪的话,那就如同那个印度电影《流浪者》中所说,法官的儿子是法官,贼的儿子永远是贼一样愚蠢可笑。
没有哪一个人不渴望和追求生命中的真爱。卑贱者也有爱情,爱情并不是高尚者的专利。爱本身没有罪过,只要有了真爱,不管发生在什么人身上,不管结果是悲剧还是喜剧,都是令人感动值得赞美的。社会需要宽容,和谐。爱也需要宽容、理解的环境。爱也是没有阶级性的,希特勒临死还和情人结婚呢。他虽然是暴君,是历史罪人,但他也是个凡人,他情人对他的爱是真实的,是没有罪的。我们不能给有罪的人的爱也贴上罪恶的标签。
刘墉这样说,这世上许多东西,都不是能以市场价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