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行李放下,程知瑜一边换鞋一边往屋内张望,“其他人呢?”
关阿姨说:“大家都不在家,二小姐是最后出门的,刚才你们应该有碰上吧?”
“嗯。”程知瑜轻轻地应了声,接着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房间休息了。
在临高的三天两夜里,程知瑜就没有安睡过,太多的复杂的问题和躁暴的情绪烦扰着她,她想将它们通通驱散,可惜却挥之不去。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她饥肠辘辘,洗漱完毕就到楼下找点东西吃。
在楼梯转角处,程知瑜看到了曾莉宁和张少轶正与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在细声交谈,她不知道自己的出现会不会打扰到他们,于是便顿住了脚步。
不过还是张少轶发现了她,他向她招手,“知瑜,过来。”
程知瑜有点尴尬,刚走到客厅就被曾莉宁拉到了她身边坐下,接着她就把一大沓图纸塞到了自己的手中。
那些全是旗袍的手绘图稿,程知瑜一张张地翻过,接着便听见曾莉宁说:“《下一站天国》就要开拍了,我打算帮你订几件旗袍做行头,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若非曾莉宁的提醒,程知瑜根本想不起有这么一回事。
张少轶随后也说:“这位是兴记的翁老裁缝,你要是有什么要求的话都可以告诉他。”
像兴记这样的百年老店也愿上门服务,程知瑜只觉得曾莉宁的面子实在是了不得。她下意识地点头,注意力却完全被那沓手稿所吸引。
旗袍的花纹样式美丽得让人挪不开眼,那些设计或清纯,或娇俏,或妩媚,或典雅,简直就是应有尽有。她没有挑选旗袍的经验,于是她听取曾莉宁和翁裁缝的意见选了几件。
翁裁缝替她度量尺码,曾莉宁看见皮尺上的数字就频频皱眉,“旗袍最显身材,就算你的身材只有一点缺陷,但穿上旗袍也有可能会丑态百出。”
程知瑜听着就觉得有压力,旗袍美虽美矣,但却十分挑人穿,稍稍不注意便会毁了它的美感和韵味。她知道自己不是风姿卓越的佳人,若想改变就必须下一番苦功。
“知瑜,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你一定要控制饮食和加强锻炼。”张少轶说完就拿出平板做着备忘,“我去通知艾米排个期。”
“我来督促你,你可别想着蒙混过关,想当年某人对我也是毫不手软的。”曾莉宁也点头附和,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目光哀怨地瞥了眼张少轶,而他只是装作没有看见。
程知瑜只把他们的话当做玩笑。当曾莉宁真的没收掉她所有的零食,并每天替她准备各式各样的蔬菜沙拉时,她才知道他们是认真的。
连续几天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程知瑜不断地怀念着钟卓铭带自己吃的大餐。有天晚上她实在忍不住,大半夜在冰箱了找了一块奶酪躲回房间吃,不料却被曾莉宁发现了,最后被逼着在跑步机上多跑了半个小时。
那几件订做的旗袍很快就赶了出来,那做工精美细致,成品比画稿还要让人惊艳。
曾莉宁兴致勃勃地让程知瑜试穿了一件鹅黄色的桑蚕丝旗袍,看见上身效果时又马上批评,“你看看,小肚子都突出来了,小腿也不够细,站姿举止也有待提高。唉,果然还不够道行。”
看着镜中的自己,程知瑜倒觉得不错,虽说是少了几分风情万种的感觉,但也不会十分违和。这也不怪曾莉宁挑剔,她以往接触的不是一线大腕就是国际名模,她那眼光早已经提升到一个境界了。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程知瑜正按着曾莉宁的指示收着小腹。那旗袍腰身处做得很窄,她已经被勒得呼吸不顺了,但曾莉宁仍然觉得不满意。听见那方有动静,她们双双回头。
钟厉铭似乎没料到房间内会是这番状况,此时只站在门边。他的目光投在程知瑜身上,自下而上地扫过视,最终沉默地与她对望。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却藏着别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