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将她牢牢地按住她的肩,并捉住她胡乱挥舞的手。有人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嘴,紧接着塞了两片药进去。那药片哽在喉中,她剧烈地咳嗽。泪水盈在眼眶,苦涩在口腔中蔓延,那种无助的滋味几乎将她击倒。
长发遮住了程知瑜的半张脸,许宥谦看不清她的表情。他将她的脸转了过来,说:“假如你只是想要我的钱,我可以满足你。不过,要是被我发现你在我背后搞其他的小动作,我一定会让你悔不当初的。”
他的话让程知瑜从回忆中抽离。她怒极反笑,口吻刻薄地说:“我就算搞什么小动作也没用,许先生这样的人物,要弄死我这样的小人物简直是易如反掌。我虽然不聪明,但也不会蠢到跟您作对。那天我既然收了您的钱,您大可以放心。”
那声音冷冷清清的,听起来倒有种很特别的质感。许宥谦以为她只会一味闪躲逃避,不料把她逼急了她也会亮出自己的爪子。他不由得再度打量着她,好半晌才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揉了下被捏疼的下巴,程知瑜问:“话都说清楚了,许先生可以让我回去了吗?我的学校有门禁,过了点是回不了宿舍的。”
许宥谦却诡异地笑了,说:“这么唐突了佳人,我又怎么能不请你吃顿饭赔罪呢?”
听到吃饭两个字,程知瑜就觉得自己的胃在隐隐作痛,今晚跟张少轶吃的那顿饭简直就是煎熬。这倒不是因为菜式不合胃口,而是张少轶的眼睛太利太狠。侍应刚收走了菜单,他就稍稍倾身向前,用问天气般的语气问她,“你跟许宥谦很熟?”
不是认不认识,而是熟不熟。
程知瑜捧着水杯的手都沁出了薄汗,她也不敢想太久,一咬牙便答:“不熟,就见过几面。”
收起了一直衔在嘴边的浅笑,张少轶虽表情严肃,但语气却仍旧温和,如同教育小朋友一般:“不要跟他走太近,他会带坏你的。”
程知瑜很想问为什么,但又不敢,免得话说得越多,某些情绪或事情暴露得越多。在他面前,她总觉得被人窥探到一些很想深藏的秘密,无论怎么伪装,也只是徒劳。
心知没有拒绝的权利,程知瑜没有多费唇舌去争论。她靠在真皮座椅上,背后凉飕飕的,原来她的冷汗已经将内衣洇湿。她将双手交握在一起,仿佛这样才能给自己一点力量。
许宥谦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那意味不明的笑容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慌。他举手投足间都透出了危险的气息,如同凶残暴虐的猛兽,让她巴不得退避三舍。
汽车驶进了一片酒店林立的区域,缤纷的霓虹将深蓝的夜幕映成了大红大紫。打开车门的时候,程知瑜看清楚了眼前这家会所的名字,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