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厉铭翘了下嘴角。他躺在她身边,心中不禁困惑,她这样怕硬又受软的小女生,他居然真的拿她没辙。手脚不受大脑指挥,他只规矩了一会儿就缠在了她身上。
程知瑜不耐烦地推着他,他轻轻松松地化解,他们本来就没有多少睡意,经这么一闹更是半分都不剩。
程知瑜后悔不已,他沉得像块大石头,任她怎么推搡仍旧不动。他抱着她,突然问:“那笔遗产你有什么打算?”
钟厉铭知道她不想提起这事,权衡了一下还是觉得应该征求她的意见。他原本打算自己作决定,不声不响地处理掉就算了。偏偏许宥谦又含含糊糊地说了很致命的几句,若不解释清楚,他担心她会想得更多。
程知瑜抿了抿唇,他肯定早有应对的方式,如果许宥谦不道破,这辈子她或许都不会看清这个事实。她说:“你决定吧,我什么都不懂。”
“你没有话要问我吗?”钟厉铭继续问。
“没有。”程知瑜干干脆脆地说。钟厉铭向来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这次他确实是出于好心。她又一次见证这些豪门里的亲情淡薄和人性缺失,她的生父就算死也将她拖进这场险恶的纷争里,而他的兄弟和妻儿更是在他尸骨未寒时就让争产大戏拉开帷幕。
根据事情的走向,程知瑜大概能够猜出前因后果。那位所谓的生父很早就开始策划这一切,他肯定知晓她跟钟厉铭之间那段不寻常的关系,否则他不会冒险将自己这辈子的心血交到自己这个无权无势的私生女手中。
权衡再三,钟厉铭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程知瑜。
依照宋氏当下的情况,再等不到巨资注入便有被拆分、并购,又或是破产的风险。许宥谦对宋氏已经不感兴趣,只有邵清那帮不知道内情的人才会对宋氏的股份趋之若鹜,他们根本不知道宋氏已经岌岌可危。宋启松名下那两成股份若转到程知瑜名下,钟厉铭肯定不会坐视不理,钟氏一旦出手相助,必定可以力挽狂澜。
上次出车祸,钟厉铭清醒以后有问及当时的情况。钟卓铭告诉他,宋启松曾经到医院看望自己和程知瑜。或许是从那时候开始,宋启松就意识到她的价值。
而事实确实如此。程知瑜和钟厉铭出车祸那天,他接到消息就抛下满场前来给邵清贺寿的宾客,只身赶赴医院。自从被钟厉铭撞破自己跟曾莉宁的□□,宋启松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一见面便是百感交集。
曾莉宁看见他,脸上那些许的血色都迅速褪去。他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来,她恍惚得不得了,直至他轻声唤自己的名字,她才如梦初醒,慌张地后退了两步。
宋启松明白她的顾虑,他与她保持适当的距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们怎么会出车祸的?”
那天是钟厉铭跟程知瑜登记结婚的日子,他们刚出门,曾莉宁就开始心虚不灵,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她的预感向来很准,不久以后就得知他们出了车祸,依现场状况来看还不怎么乐观。她担心得失了魂,坐在椅子上半掩着脸说:“这两个孩子不知道又闹什么,他们待在一起总是没有安宁的。”
钟卓铭清楚宋启松和程知瑜的关系,于是将事故的大致情况告知宋启松。曾莉宁频频叹气,她说:“是我没有将知瑜照顾好,这事怨不得知瑜,真的怨不得她。”
宋启松慢慢地点头,这才想起要询问程知瑜的伤势。
钟卓铭还说,宋启松得知她并无大碍,他便与他们倾谈了大半个小时才去病房看望。他连病房都没进,只透过门上那块玻璃远远地看了她几眼。钟厉铭大概能看透宋启松的心思,程知瑜是自己舍得用生命去保护的人,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怎么可能不动歪念。
程知瑜静静地听着钟厉铭交代宋氏的状况以及他父亲的计谋,心底一片凉意。摸到她发冷的手掌,钟厉铭将她握住,随后沉声向她保证:“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受得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阿雪家的地雷,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