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病逝的时候,凭钟厉铭的自控能力肯定能压制好那点情绪,但他却故意放任自己,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情。或许那种事情迟早会发生,只是欠一个契机罢了。自那天起,程知瑜对他已经不是害怕,而是恐惧。
钟厉铭毫不费力就能把她制伏,又或者说,她根本无从反抗。曾莉宁向来把她当成亲女儿一样疼爱,她太缺少爱护和关怀,而曾莉宁给她的正是她渴望和所需的。在她的心底,曾莉宁的地位同样是无可替代的。她不愿曾莉宁因自己而左右为难,更不愿他们母子再度因自己而产生矛盾。他早已摸透了她的顾虑,就算千般不愿,她也只能逆来顺受。不可否认,他确实是恃强凌弱,欺负她无依无靠又求助无门。
其实强迫程知瑜与自己发生关系的时候,钟厉铭还算不上爱她。他对程知瑜的感觉很复杂。在未了解缘由之前,他也想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疼爱,他在她身上确实花了不少心思,后来撞破母亲和宋启松的苟且关系,他愤怒不已。程知瑜同样很清楚自己的身世,尽管她不知晓曾莉宁和她父亲的奸-情,但他依然有种被欺骗被玩弄的感觉。
钟厉铭多看程知瑜一眼也觉得怒火攻心,他想把她赶出去,但母亲死活都要护着她,差点就以死相逼了。满腔的怨气无从释放,他只能将此加诸于程知瑜身上。
曾莉宁看不过他的所作所为,与他协商无果后便想带程知瑜到新西兰生活。钟厉铭并不希望母亲离开,她做的事情就算再过分,她仍旧是自己的母亲,他不放心她独自在异国他乡生活。那时他们的关系僵得不行,根本无法好好沟通。曾莉宁决意要走,他便强行将程知瑜留下,既然他已经难受了,那就让大家也一起不痛快。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钟厉铭不爱玩,不料他要么不玩,要玩就玩刺激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他跟程知瑜的关系不简单,但他们在外面总是规规矩矩的,旁人难以发现很确切的证据。程知瑜比他还小心,在外人面前,他们只对视一眼,她便慌张得脸色都变了。有时他带她一起去吃饭,那群猪朋狗友总喜欢逗她,跟他关系特别好的在私底下笑话他重口味,居然玩起了少女养成的游戏。
细细想来,钟厉铭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让自己陷进去的。他把程知瑜害得遍体鳞伤,最后竟然爱她爱得无法自拔,这又算不算是他的报应?她肯定是恨自己的。只是,她对自己的畏惧远远大于恨意,因而那点恨意表露得并不明显。他不怕她铁石心肠,只怕她软弱地封闭自我,再没有爱上自己的勇气。
钟厉铭越想越是觉得心里堵得慌,他点了根烟,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钟卓铭被他呛得咳了几声,于是坐到了另一组沙发上继续看球。
抽烟也缓解不了钟厉铭胸口那股闷气,他将未燃尽的香烟摁熄在烟灰缸上,开口叫了钟卓铭一声。
球赛正好进入白热化阶段,钟卓铭随口应了声,但视线仍旧紧紧地盯着球场上那些奔跑的球员。三两秒后,一个抱枕精准无比地砸中自己的脑门,他烦躁地回头,对上钟厉铭那难辨喜怒的眼神,他的气焰瞬间就下降至零,狗腿地笑着说:“哥,有什么指示?”
钟厉铭玩着火机,他问:“知瑜跟筱筱很熟吗?”
程知瑜喝醉的那晚,他曾经问她,她是怎么跟许宥谦认识的。当时她只含含糊糊地说,钟筱。
钟筱是他的堂妹,而程知瑜很少跟钟家的亲戚往来,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给程知瑜和许宥谦搭桥引线。而许宥谦之所以会发现程知瑜的身世,也肯定是有悉知内情的人向他告密的,否则他不会突然把矛头指向程知瑜。
许宥谦说是她主动送上门的,钟厉铭半个字都不相信,她在自己眼皮底下过了这么多年,他很清楚她的为人。在最艰难的时候,程知瑜也没有啥什么花样,现在这场风波早已平息,她更不可能再搞这些小动作,傻乎乎地走进宋家这个龙潭虎穴。
关于程知瑜的日常生活,钟卓铭肯定比钟厉铭要清楚得多,他稍稍回想了下,说:“应该不熟。”
钟厉铭微微皱起了眉头。
除了程知瑜以外,钟厉铭很少会为别人而这般愁眉不展,钟卓铭再一次被调起了好奇心,“筱筱有什么事情吗?”
“她们有联系过吗?”钟厉铭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问。
钟卓铭想也不想就说:“二姐工作那么拼命,筱筱跟着她肯定累得半死,我想她没什么闲情逸致和知瑜联络感情的,除非她……”
话说到一半,钟卓铭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他突然顿住,眉头也皱了起来。
钟美芝的前助手因结婚生子而离职,刚毕业的钟筱便进了公司工作,那时她恰好接替了钟美芝助手一职,并留任至今。有某个念头一闪而过,钟厉铭想捉住,却又捉不住。他看了眼钟卓铭,不耐烦地说:“说下去。”
“除非她们也有工作上的联系。”脸上露出了鲜见的认真神情,钟卓铭犹豫了下,还是继续说,“哥,有次我翻过知瑜的手机,好像真有见过筱筱给她发的短信。”
“短信写什么的?”钟厉铭已经有了头绪,急忙追问。
那天程知瑜作势要拍下自己睡眼惺忪的模样,钟卓铭便抢了她的手机。打开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