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姓修士心头大恸,喝道:“你这——”却被那黑豹金瞳一扫,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黑豹背上的青年修士已跳下地来,上前两步行礼道:“师父,弟子来迟一步,叫师父、师弟受苦了。”
岳仲老泪纵横,将单致远扶起身,仔细打量。他这宝贝徒弟仿若蒙尘璞玉重见了天日,愈发的丰神俊朗,修为深不可测,隐隐有股威压散发开来。
他又转向胡满仓笑道:“这些日子,辛苦师弟了。”
如此喜从天降,胡满仓亦是笑逐颜开道:“师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师徒三人喜不自胜时,阿桃突然怒吼,腾身跃起,咬住一名试图飞身逃跑的修士左小腿,狠狠扯掼到地上。
那修士惨叫一声,捂住小腿在地上打滚。其余人亦是察觉了那修士修为深厚,只怕已凝脉了,他六人乃三山观分宗一脉,不过在这等小小山野中作威作福罢了,何时见过凝脉修士?顿时肝胆巨寒,忙不迭就要逃跑。
胡满仓忙道:“站住,把储物袋留下!”
胡满仓不过想要回自己的财物,那群修士却想得左了,咬咬牙将储物袋一个接一个摘下来仍在地上,方才仓皇逃窜。
岳仲却冷下脸,望向那名握着空储物袋的横肉修士,肃声道:“致远,你可有能耐将这六人尽数斩杀?”
师父素来温和善良,如今却要他痛下杀手,其中必有缘故。
单致远朗声笑道:“且让弟子小试牛刀。”
随即身形一闪,手中灵剑寒芒暴涨,往那群四散奔逃的修士追杀而去。顿时剑意凛冽,有若一阵闪电四射,那些天上逃的、地上钻的、水里游的修士皆被剑气贯穿,惨叫声中此起彼伏。元神甫一脱离,随即被剑气绞碎。
不过十几息的工夫,那六人无一幸存,跑最快也不过逃出半里地。
岳仲同胡满仓自是被凝脉修士的威势所慑,单致远自己也心头狂跳,气息急促,不由摊开手掌,仔仔细细看去。
——这便是,凝脉修士的实力。
强大,竟是如此美妙、却又如此令人心生畏惧。
阿桃却不管他是那炼气小修士还是现下的凝脉高手,一味凑过来磨蹭膝盖,方才叫单致远心头平静些许。
只怕是他进阶太快,心境已跟不上,方才有眼下的动摇。
他轻轻拍拍阿桃头顶,又取出几张真火符,弹在尸首上。真火符只烧血肉布帛,不伤草木,用以后续清理极为方便。
金黄火焰烈烈燃烧,不过一时半刻,那些尸首同衣衫便化为飞灰,被风一吹便了无痕迹。
岳仲同胡满仓迎单致远回转,面上喜气洋洋,真挚为他修为进步而喜悦。岳仲问清缘由后,方才放下心来,又叮嘱道:“这般巧合,也是你的机遇。但修行乃万丈高楼从地起,日后切不可贪功冒进、揠苗助长。”
单致远一一应了,随后同胡满仓对视一眼,二人便一起转向岳仲,单致远便问道:“师父,那三山观到底什么来历?”
岳仲叹气,将保存的那个储物袋取出来,放在桌上,“你先前在熊隐山杀掉的修士……是三山观内门弟子。”
单致远眉峰一挑,笑道:“那又如何?”
岳仲又起身,向神龛中的祖师牌位上了三炷香,方才沉声道:“百年前,三山观出了一位天才。十七岁筑基,二十五岁凝脉,进步之神速,举世罕见。”
单致远师兄弟二人知道师父定有后话,故而并不插嘴。
岳仲又长叹口气,方才继续,“有一日,那天才来了真仙派,只道看上了真仙派所在的玄云山,故而前来挑战。若他输了,便自愿为仆百年,并奉上无数天材地宝。若他赢了,就要真仙派让出玄云山做他的别院。”
单致远心中一动,讶然道:“莫非……”
岳仲萧索颓丧,长叹一声道:“真仙派上上下下近百人,竟无一人是他对手。”
百年前真仙派惨败,丢了玄云山,更颜面尽失,自此一蹶不振。
传到岳仲手中时,便只有三人了。
那名天才却更是威名大盛,如今已成为三山观长老,结婴指日可待。
单致远皱眉道:“究竟是何人?”
胡满仓却沉吟道:“若说是三山观不世出的天才……莫非是钟清?”
岳仲闭眼,“正是。”
单致远的视线便落在那储物锦囊上,精致花纹中,正隐藏了一个钟字。若非巧合……便是孽缘。
岳仲忧心忡忡道:“致远,纵使灭了那众人之口,我等还是速速离去吧。倘若那弟子果真是钟清后人……金丹后期,绝非我等如今能敌,若有危险,切记请勾陈大帝上身!”
临别之时,勾陈厌弃的言辞犹在耳旁,如今听师父这般一提,便如在伤口上又补上一刀。
单致远心头紧缩,在桌下紧紧扣住手指,面上却分毫未显露,只点头应是,“师父放心。”
师徒三人简单整理了行囊,料想不会留下后患,方才同泠奉村人告别,而后出发,继续往万渡山方向赶路。
北斗同六甲、幸臣三位星官方才在半空显现出身影来。
北斗赞道:“这小子愈发的杀伐果断,我先前倒是看走眼了。六甲果然教导有方。”
六甲笑吟吟坦然受之,“北斗兄谬赞。”
幸臣亦是道:“天帝已下令,不准勾陈大帝再同那凡人有任何瓜葛,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