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和柳絮儿进了铺子,柳絮儿看他竟然做到柜台后面去喝水,便问:“你不管?”
“我能咋管?叫小陈说打发去吧,反正这是他的铺子。”石城居然还有心思笑。
柳絮儿就只好也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的热闹。
小陈叔果然就在说着:“我管你谁家的娃,谁家的要整死了,你堵着我的铺子门不叫我做生意,我还要被逼死了呢!这铺子是我的,我又不认识你,我又没整死你家,你为啥堵着我的铺子?赶紧快走!再闹我也要去衙门喊冤咧!”
“就是那个娃!那就是东家的娃!”
“那娃是我铺子的伙计!是不是你东家的娃我不知道,你赶紧给我走!不然我告官去!”
“我不走!反正我不走!把我全家逼得买饭吃,我就天天在这里嚎给你们看!”王品娘完全豁出去了的说着。
柳絮儿看到人越围越多,有点着急了问石城:“这咋办哪?总得想个办法叫她走啊,不然咋做生意?王品爹……你不叫你爹用他,是因为他上次想打咱俩的事?”
石城点头:“是啊,那土匪娃不好好教训一下,今后就是个祸害……不!现在已经是祸害了!”他看着柳絮儿道:“那叫毛三的你也看到了,王品那土匪娃不给个深刻的教训,他今后就是第二个毛三!等长大了他爹也打不动他了,今后就没人管得了,就是桃花村的大祸害!所以早点叫他滚蛋最好!”
柳絮儿一点也没同情王品,她就是着急生意,担心周围的人会对这个铺子的印象不好起来。
石城也想到了她担心的是啥,道:“你放心好了,这样闹事的街上每天都有,城里人都爱看热闹,过去了一两天就忘了,该来买啥还是会来买啥,一点影响都不会有。”
“不能去找衙门的人把她弄走?”
“千万不要!衙门的人成天就想着有个啥茬来讹你做生意的一把呢!巴不得你去衙门告状,进去了不出点血是出不来的。”石城摇头:“不用管,小陈叔能打发的了,他要是连这个都打发不了,十年学徒真的是白做了。”
柳絮儿听了也只能静下心来看着,王品娘在外面还是中气十足的哭着嚎着,而小陈叔也中气十足的跟着抬杠,也不和她翻脸乱吵,也不上前动手,反正就是王品娘说啥,他就要反驳回去。
就这样对吵了半上午,看热闹的人开始还兴致勃勃,后来也疲沓了,有些觉着没意思就走了。还有些蹲在旁边看,只是也懒得插嘴了。
柳絮儿慢慢的也看出来点名堂,虽然都是无赖,但是对付不同的无赖,还是要用不同的手段,像昨天来铺子捣乱的那种无赖,或者毛三那样的,就得比他们还厉害还狠!就是那句话说的对,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但是对付王品娘这样耍泼的妇人,就不能来狠的了,不然的话没准真有人看不过去报告官府。像石城这样不搭理就对了,找个闲人————就是小陈叔,去和她对吵,不要被她污蔑了就行。
柳长庚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柳长庚一看是王品的娘,还吃惊的不行,谁知道人家石城和柳絮儿面色平静的出来了,俩小孩就好像是没看见那门口吵架的人一样!
柳长庚还慌得不行,忙上前问啥事,石城和柳絮儿都把他往后拉,石城还说着:“没啥事,大约是看着生意好要闹一闹,叔,不用管,没事!”
柳长庚看他们实在没什么不一样的神色,那小陈在门口也对他们摆手,柳长庚只好认为真的没啥。
石城也跟着出来,他也该去先生那里了。柳长庚和柳絮儿把他送到了先生那边,互相告别了父女两个这才出来,柳絮儿拉着爹去买丝线。
丝线铺子都走的熟悉了,柳长庚手里拿着女儿随手递给自己的一个青华布的兜搭,他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还以为是女儿买的布啥的,也没看就往肩上一抗,跟着柳絮儿满街的转。
丝线,绸子,棉布等等的一大堆东西,这一次柳絮儿就是已经开始准备冬天要做的手工原料了,中秋节需要的荷包丝绦络子之外,还有很多的布。
线依然是买了很多,这一次还买了些绒线。丝绸料子也讲究了不少,买了水红纹锦和雨花锦两种,又买了淞江飞花布,嘉定斜纹布各十尺。
买够了原料,柳絮儿又买了大红、宝蓝、绛紫、深青四色淞江三梭布,这是给家里人做衣裳的,包括给爷奶和四叔小姑的。
不过柳长庚还以为这都是手工用的,因此跟在后面啥也没说。从兜搭里拿钱付账,柳长庚才吃了一惊的赶紧把口捂好了。
柳絮儿从里面拿出来一两的银子一块,又拿出来三吊钱,数着把钱给了店老板,样子很是自然。柳长庚虽然之前也跟着买过东西,可真没有这样花过钱,吓得偷偷往兜搭里看了一眼,看看里面还有多少,这一看不要紧,只扫到了好像还有整锭的银子!吓得一下子就把兜搭捂得紧紧的,这一次恨不能抱怀里。
准备买原料的钱拿出来了四千八百多文,买完了所有的之后,已经花的只剩下一百几十文了,柳絮儿笑着问柳长庚:“爹,余下的咱们买点吃的吧?”
柳长庚忙道:“粮食上一次都买够了,我和你娘来的那一次。”
柳絮儿就笑着道:“还有一百几十文钱,咱们买点肉吧?现在咱有钱了,也时不常的吃点肉啥的……”
柳长庚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再怎么女儿还是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