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例行的寒暄后,大家终于告了坐。
一个留着一尺多长飘逸胡须的道士首先客气地开了口,他的声音虽然温和文雅,但中气十足,纵然还隔着数米远,可却仿佛在闻多思耳边说话——此人,正是神宵门的掌门人,虚妙子的师兄虚灵子。
以他的身份和在修真界的辈分,他对闻多思的态度可以算得上相当尊重,执的是两派掌门相对之礼:“刚才正在忙着处理一些事情,不知道闻门主到访,有失原迎,请勿见怪。”
闻多思心里各种念头正飞快地旋转着:既然付奕珲会告戒自己着神宵门不好对付,自然不会是欺骗自己,看来这掌门老头儿很善于扮猪吃老虎,刚才肯定内部研究了一番,没有搞清楚自己的来路,所以先以礼相待,探个虚实。
想到这里,闻多思也满脸堆笑,打了个哈哈:“哪里哪里,在下是晚辈来着,怎么好意思劳动道长等人。”
在闻多思这句不软不硬的回话下,虚灵子的笑容略微一丝尴尬。之前听报玉匣门门主到访,原本按照礼数自己应该出迎以示尊重的,毕竟这玉匣门虽然不算人丁兴旺的大派,却也的确是自古传承下来的名门正派,当年前门主秦xx还和自己颇有些交情。
但是当师弟虚妙子听到来者是一名叫闻多思的年轻男子后,居然大发雷霆,坚持说此人必是骗子,又不肯交代清楚来龙去脉,搞得耽误了老半天时间,不但没有出迎,还让闻多思在偏厅等了一刻钟时间……要果真是误会,那传出去真是失礼之至,实在对不起神宵门这么多年在修真界的好声誉。
关键是,虚灵子对自己这位师弟的性格太了解了。他心直口快,固执又有些小气,纵然在修为方面颇有天赋,但实在不太会为人处世,所以当初师傅最后才会把掌门之位传给自己。偏偏自己修为方面又的确不及师弟,使得他颇有些不听管教,让自己头疼至极。这次只怕搞不好是自己师弟得罪人在先,还记恨在心,自己可不是又得给他擦屁股了!
而且闻多思刚才的回答,虽然明的是客气,但很明显暗中有话,嘲笑自己以为资历更久便在年轻门主前摆架子,想到这里,虚灵子更是头疼,赶紧微微一笑:“闻门主见笑了,其实我神宵门与贵派实乃久交,一向关系良好,想当初秦门主也与贫道颇有些私交,玉匣门惨案发生后,贫道也曾带领门下弟子协助贵派缉拿叛徒,帮助秦门主的女儿清理门户,重掌正道……唉,一晃二十年就过去了,说起来,贫道好久没见过楚烟那孩子了。”
这一系话连消带打,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又点明了自己对玉匣门的恩情,还暗中提示了闻多思自己的确是当之无愧的长辈,将刚才的不愉快巧妙地化解了,而且还隐晦地表示了自己对闻多思身份的疑问,实在一语数关。
闻多思心中冷笑一声,暗骂一句老狐狸,脸上却一脸不卑不亢的礼貌微笑:“修真界原本一家,惩恶扬善更是真理,楚烟曾多次对在下提起虚灵子道长当年对我玉匣门的恩情,今日一见,神宵门中各位道长果然神俊非凡,多思在此谢过当年道长助楚烟为岳父岳母大人报仇之恩了。此次楚烟若非有要事实在走不开,原是极欲同来探访的。”
虚灵子听得此言,赶紧哈哈大笑几声,连连摆手:“闻门主客气了,原来楚烟这孩子觅得如此佳婿,看来玉匣门的壮大指日可待了,真是可喜可贺啊。”又打量了闻多思几眼,虚灵子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贤侄,请恕贫道冒昧直言,你的修为看来甚高,但路子却与玉匣门似乎不甚相同呢?”
闻多思知道这老狐狸是在打探自己的来路,更是不动声色地微笑着:“虚灵子掌门好生厉害,我们尚未靠近就已经察觉到了,的确,多思才进入玉匣门不久,之前打底的修炼方式却是其他。说起来,天道盟的穆盟主和五行宗的公孙宗主都对多思颇有些指点,使得多思受益非浅……”
“原来贤侄得到过公孙宗主和穆盟主这些高人的指点,难怪博采众家之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深的修为,实在是后生可畏啊!哈哈哈……” 虚灵子一通猛赞,两个人几句话间,已经彼此将关系网交代了个一清二楚,打好了底子,就待谈正事了。
而且一番交流下来,虚灵子早已经对闻多思大为改观,就凭他二十出头的年纪,竟然与三个修真界的名门拉上钱丝万缕的关系,而且凭观察也可以知道,此人修为只怕与自己不相上下,这样的人,能当朋友自然别当敌人,否则那可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么?
但坐在虚灵子左下首的虚妙子早已经气得拉长了一张老脸!明明警告过师兄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他却对闻多思如此客气礼遇,那不是摆明了不相信自己么?再加上之前佩特拉基纳那些该死的寓言,使得虚妙子心中那把怒火是越燃越旺,瞪着闻多思的一双眼中全是敌意。
闻多思自然也知道火候到了,于是恭敬地站起来先略一拱手,复归坐,以诚恳的语气道:“虚灵子道长,实不相瞒,晚辈此次前来,实在有一事相求,却又觉得不好开口。”
虚灵子这老狐狸也实在估不到闻多思在玩什么把戏,只得打个哈哈:“哪里哪里,贤侄见外了,且说来听听,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闻多思听得出来虚灵子还在看菜下饭,赶紧顺势加一把火:“其实此事倒并非难办,只是要麻烦到虚妙子道长,让晚辈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