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就是百姓,不管贞人有多好战,民风有多彪悍,在正规军面前,气势上还是要矮上一大截。
狄尤并没有回家,此时也在人群之中,见联军大队人马冲出联营,以为是要对百姓们痛下杀手,他紧张异常,向周围连声大喊道:“大家不要冲动!后退!暂且后退!”
他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只看冲出来的这支联军的军容和气势便可判断出来,这绝非乌合之众,很可能就是联军之中最骁勇善战的风军。
当两、三万众的风军全部在营外列好战阵,前方的将士这才停止推进。重盾手齐齐顶到前方,一面面高大又厚重的铜制盾牌狠狠砸在地上,发出一连串的‘嘭、嘭’声,随后,哗啦啦声响,清一色的长戟从盾牌上方探出,整个风军阵营的正前面就象是一面钢铁刺猬,后面的士卒则是抬起弩机,再后面的士卒捻弓搭箭,箭锋斜指半空。
这正是典型的风军战阵,前面的重盾手和长戟手负责压住阵脚和向前推进,后面的弩机和弓箭负责攻击输入,整体阵营攻守兼备,可战可退。
风军一点没含糊,上来就拉开了要打正规战的架势,这让狄尤以及众多的贞国百姓们不由自主地流出冷汗。
正当他们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风军阵营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紧接着,阵营的中央向左右分开,让出一条通道,十数骑从风军阵营的后面缓缓走出来。
狄尤举目观瞧,看清楚来人之后,心中长松口气,原来从风军里出来的正是唐寅一行人。
他急忙上前数步,拱手施礼,高声呼道:“小人参见风王殿下!”
他这一嗓子,引来百姓们一阵嗡嗡的议论声,人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唐寅身上,窃窃私语,原来这人就是风王唐寅,想不到竟然如此年轻。
唐寅很好辨认,他周围的人都是将盔将甲,只有他身穿锦袍,而且走在人群的正中央,周围人对他的态度也都是必恭必敬,异常谦卑。
催马走出风军阵营,唐寅没有停留,继续向方面的百姓人群走去。直至快要人群近前,他才停下来,翻身下马,把施礼的狄尤扶起,含笑说道:“原来狄尤先生还在啊!”
“小人的兄弟们还关押在联军大营,小人实在难以放心,所以一直在营外等候着。”狄尤正色说道。
“哦!”唐寅应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狄尤见状,心头一颤,他举目向唐寅的身后望了望,没有见到自己那三位被联军捉拿的属下,忍不住开口问道:“风王殿下,不知小人那三位属下现在何处?”
唐寅幽幽叹了口气,说道:“狄尤先生,很是抱歉,你的属下以及那些茶客,已于昨晚在营外被杀了!”
“什么?”狄尤闻言,双目大张,良久回不过神来。
他的这些属下全是当初他在军中的部下,当初他因伤退伍时,这些部下们也纷纷追随他一并退伍,和他的关系亲如手足,现在听闻他们统统被杀,狄尤的心都揪成一团。
现场一片宁寂,声息皆无,不知过了多久,百姓的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一声:“联军狗贼滚出贞国!杀人凶手,不得好死——”
这一嗓子,一下子把人们心里积压的怒火点燃,愤怒的贞国百姓同一时间向前拥挤,怒睁的双目,狰狞的表情,象是要把唐寅生吃活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