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墓园下山时,阿走在前方,童麦跟在后面,一前一后,也给了童麦注意他的绝佳机会,且这略微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她再次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他是在伦敦认识的阿。
童麦艰难的吞了吞喉,想要再试探阿一下,也许提起某个地方,他能想起一点什么来……
“……”终究在挣扎了许久之后,还是开口了。
童麦是一个喜欢把事情弄得清清楚楚的人,否则她晚上做梦的时候都会惦记着这事。
转身,没有回复,但幽暗的目光投射在童麦身上时,令童麦难以启齿根本就无从开口说些什么了!
“童小姐,若没有其他事情,就走吧!这里不安全!”淡淡的道,那样的口吻好像对这地方“安全与否”,生命有没有危险,早已经看得很淡了。
是她的错觉?还是她想多了。总之,现在的给她的感觉就是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也许,这是混黑社会的人必须要做足的心理准备……
思及此,童麦不由自主的想到霍亦泽,那天在天台上他告诉她:江氏的地盘他不会允许别人夺走,这就意味着他的性命随时随刻都可能死于对方的枪口下。
而且,在国内的时候若不是小a替他们挡那一枪,或许她和霍亦泽两人其中一个早就已经不在了……
回想起种种,童麦面容上的血丝在一点一滴的抽去,心下也瞬间激荡着层出不穷的骇然和不安。霍亦泽不能再有任何事发生了,如若他身体有任何的闪失,就太对不起学长!
她也不能有事,身边所有的亲人,朋友都要平平安安的……
然而,她越是思索,就越害怕了,脚步停了下来,有那么瞬间不知自己究竟深处何方,从内心深处释放出来的恐慌万分的强烈,快要彻彻底底的吞并她,连唤了她好几声,她居然也没听见,直到小心的碰了碰她的手肘,她才回过神来,“,是不是黑斑的人又开始报复了?”
一次又一次,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在她的订婚宴会上……那样惊心动魄,令人永生难忘的场面,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不回答她这个问题,“走吧,别让霍先生等太久。”因为知道她怕,这一次倒是没有提“安全”问题。
可童麦却仿佛已经找不到任何力气,只是很被动的伫立在原地,的目光也望向四周,瞳孔逐渐收拢,“快走!”两个字眼难以掩饰他话语里的急促,下一秒顾不上男女有别,猛烈的拉她入胸膛前,“躲好。”
童麦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这话语里的含义,就听见耳畔传来一阵“砰砰”的枪声,响声震耳欲聋……
她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枪击事件,可是每一次的反应都是相同——害怕,无力,脑袋更是无法运作!甚至连嘶吼声都发不出来。
也知道她八成是被吓到了,拦腰将她抱起,急急的往车停靠的方向走去……
后头继续有枪声在响彻,显然对方是人多势众,子弹打破障碍物的声音是一波盖过一波。
童麦就这样被抱住,心脏的跳跃有几秒钟几乎是停止的,耳朵除了枪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好不容易清醒一点才注意到阿的肩膀上有汩汩的鲜血流淌,滴落在她的手背上,温热的血珠似乎是一团烈火在烧灼着童麦,“……”
她几乎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有唇形可以知道她在唤他。
“别怕!你不会有事。”即使受伤了,可他的语气冷静得令人完全出乎意料,好像他身上的伤口一点也不痛,也好像他完全习惯了这种激烈的枪击战,成了他生活中的家常便饭。
因为有伤,明显抱住她身体的力气在一点一滴的松懈,而墓园离山下还有一段距离,继续抱着她,只会让他的伤势加重,“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她也不想拖累,当然,她也不想死。
不发言,宛如是在保存体力,但也没有放她下来,反而加快了脚步,终于上了车……
“趴下,不要往后看。”冷冽的吩咐道,面庞严肃,紧踩油门,车飞速在高速公路上狂奔。
童麦即使不往后看也能清楚的知道后面有人跟来,枪声不断的袭击而来,震得玻璃“哐当”碎落……
则是左躲右闪,尽量的不让对方瞄准他们,可他肩膀上的血越淌越多,力气也在一分一分的流失,“打电话给霍先生,别让他过来。”
如果没有猜错,现在霍亦泽绝对是单枪匹马一个人过来,没有想到在墓园的附近黑斑的人这么快就有了行动,早早的就埋伏在那,等待着他们入坑……
现在两个人死比三个人一起死要强!于是,就吩咐童麦打电话。
童麦彻彻底底晃神了,她也不管说这话背后的意义何在,脑袋空白一片,慌慌张张的去找手机……
颤抖的手不能很好的运作,够到了手机却因为的一个转弯,手机滑落在车内地板上,“啊……”
童麦身体倾斜,焦灼的覆住腹部,千万不能让孩子有事……
脑袋由于倾斜靠在的手背上,脸颊一侧瞬间沾染了他猛然涌出的血液,童麦反射性的抬头,睨着肩膀处止不住的血液,惶恐挡也挡不住,“怎么办……你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只有她自己可以听见,可是,听见了,“不用担心,我还好。”
明明已经很不好了,惨白的面容,发紫的唇瓣……他竟然还说他还好!
听着他安抚的话语,童麦的泪珠再也无法隐忍的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