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过后,子晴去后山摘桃,春天的时候子晴发现最早的三棵桃树开了零星的花,很是惊喜,此后每次来捡鸡蛋时都要站在树下看看,如今总算见到桃子冒了点红尖,便再也按捺不住了,挑了七八个大的,回家洗洗分给大家,子寿和子喜都说好吃,可子晴感觉一般,不够甜。
自此,每日捡鸡蛋子晴都要带回几个桃子,遇到好吃的,她就把桃核留下,埋进苗圃里,如此过了七八日,桃子全红了,子晴跟沈氏商量,给老爷子那送一些,再去白塘村给何氏他们送一些,自从年后曾瑞祥在家以来,送了几次信何氏也不过来,子晴有些想外婆了。
沈氏听了跟丈夫商量,曾瑞祥说“既这样,还是放学后我亲自跑一趟,你放心,一定给老人家接来。”
何氏来了以后,沈氏和子晴的日子都松快了不少,子晴不再管着灶房的事,每日只管西瓜和后山的果树,今年年景好,养的鸡羊多,肥料也多,西瓜和果树的长势都不错。西瓜从五月二十以来已经卖了好几次了,子晴看着满地的大大小小的西瓜,估算着今年的收入,心里美滋滋的。
谁知六月六晒衣日这天,沈氏刚把箱子里的布料衣物和被褥拿出来翻晒,子晴在晒着她爹硝好的羊皮,三十来张羊皮,沈氏都没让卖,说拿来做几床羊皮褥子,冬天应该暖和些。书房的木地板冬天铺上羊毛毯,坐在上面也不冷。就在巳时三刻左右,子晴坐在院心的走廊下,突然发现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立刻乌云滚滚了,好在发现的早,赶紧招呼沈氏和何氏收拾东西,饶是这样还是有些不贵重的衣物沾上了点雨水,确切的说是下的冰雹。
一开始大家还没在意,还笑着说亏得人多手脚快。衣料皮子没什么损失。后来见拳头大小的冰雹砸在泥地上都能砸出一个坑来,子晴想到了地里的西瓜。“娘,坏了,那西瓜估计都得完蛋了,还有山上的鸡,都得砸坏了。”
沈氏一听着急了。想冲出去看看西瓜地,子晴和何氏拽住了她,“娘,电闪雷鸣的。你不能出去,多危险。反正咱家好赖还卖出了那么多。”
“那是银子啊,上千两的银子啊。就这么没了。”沈氏跌足长叹,哭了起来,沈氏一哭,子喜不知什么事情,也跟着哇哇哭了起来。
“娘。今年没了明年再种,庄稼哪有年年都丰收的。人没事比什么都强。”子晴劝道,又抱了子喜哄着。
“就是,你怎么还不如一个孩子稳重了?听话,乖乖进屋去吧。子喜哭了,一会子雨该醒了。找不到你也该哭了。”何氏也劝道。
大冰雹子下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曾瑞祥被困在学堂回不来,也是着急家里的状况。雨一停,子晴就冲了出去,西瓜地里是一片狼藉,惨不忍睹,估计是收不上来什么了,好在瓜种子晴已收集了一些,就是不知够不够。子晴捡了些熟透的西瓜抠了些西瓜子,沈氏也出来了,看着面前的瓜地发呆。曾瑞祥到家的时候沈氏又抱着他痛哭。“呜呜,还不得有上千两的银子,就这么没了,我心疼啊。。。”
曾瑞祥见妻子这样,按下自己的沮丧,耐心开解妻子。又说今年的粮食估计五成也收不回来,莫若把这地翻了赶紧种上洋薯,还能赶个好价钱。
子晴见他俩这样,不好打扰,自己独自来到后山,果树好些被砸断了枝桠,满地都是,唯一觉得欣慰的是还没有主杆砸断的。鸡也有来不及进窝被砸中的,有瘸腿的,有不能动弹的,羊还没事,大都进圈了,好几十只大鹅也被砸伤了。
子晴回去跟沈氏一说,沈氏一听眼泪又出来了,说大的就拿去卖了,反正还没死,小一些的就做腊鸡,好在也不算多,一共有百十来只。一家人忙了好几日,才把残局收拾好。
子福子禄放假回到家,他们也是有事耽搁了一天,赶上了冰雹,着急家里的情况,等天气一好就急急赶了回来。
家里的孩子都围在身边,沈氏的心情也很快调整过来了,因为子福劝她,换一个角度思考,毕竟家里今年还有上千两银子的收入,不知比以前强多少倍。
沈氏一听也是这个理,于是一心打点孩子们的吃穿,子福和子禄半年来个子都长了不少,衣服都需要重做。曾瑞祥见此虽松了口气,却也埋怨沈氏说:“儿子跟你一说你就听了,我劝你几日都不见你笑一下,合着我在你心里还不如儿子重要?”很是别扭了几日,沈氏反过来又哄了他几日。
月底的租子只收了三成,估计这场冰雹的损失还真超过了一千两,母鸡受了惊吓,连蛋也不下了,沈氏一面张罗买新的鸡苗,一面又张罗把大鸡都卖了。好在家里的鸡都是在山上散养的,口感鲜嫩,周掌柜给个不错的价钱分批拉走了。
由于子福准备明年开春下场,所以这个夏收的假期基本在家苦读,曾瑞祥没事就去垂钓,子禄总陪着,子晴在家做些针线,沈氏在旁指点,如今子晴也能绣点手帕、荷包什么的,家里不缺钱,子晴也没打算拿去卖,留着送人或打赏。只是后来做的多了,才会拿去卖了给自己攒点私房,这个是经过沈氏许可的。
忽一日,沈氏的一个好友刘玉兰来访,她原是一个寡妇,三十多岁,无儿无女的,在镇里的木匠铺子里帮厨做做饭养活自己。沈氏同情她无儿无女的可怜,常陪着说说话,刘玉兰同情沈氏丈夫不在身边带着几个孩子日子过得艰难,常过来帮着洗洗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