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迪也很爽快,笑着说:“那好,我就称呼你黄老哥了,不过,老哥,这酒,我实在是,呵呵,一口干不了啊。”
黄茂盛哈哈大笑,道:“酒不在多少,意思到了就行,你随便。”
顾迪岂能随便,看的出来黄茂盛是个汉子,他敬重汉子,端起碗来一口气灌了半碗,放下碗后才感觉到原本不太浓烈的酒,其实度数不低,一打嗝,一股浓重的酒气涌上了头,呛得他连连咳嗽。
黄茂盛哈哈大笑,递给顾迪一张纸巾,道:“慢慢来,这酒别看闻着度数不高,喝下去可是很容易醉人的,我把它称之为‘三两倒’,初次喝这酒的人,能享受三两,就已经算是酒量大的了。”
老爷子赶忙夹了一筷子鸡肉放进顾迪面前的餐盘里,笑道:“抓紧压压酒,你这个喝法,别说三两,一两下了肚就差不多该挺了。”
顾迪尴尬的笑了笑,夹起鸡肉大口吞下了肚。
这时候,黄茂盛的老婆端着一盘韭菜炒鸡蛋一盘油炸花生米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个秀气的女孩,眉眼间尽是羞涩的神情。
黄大嫂笑着把两盘炒好的菜放在桌子上。
肖建勋客气道:“哎呦,我说弟妹,差不多就得了,每次来都让你忙里忙外的招待,怪不好意思的。”
黄大嫂说道:“家里也没啥好吃的,这笨鸡蛋是自个儿饲养的母鸡下的,讲究个绿色无公害吧,韭菜也是自己种的,绝对没有打一点农药,肖大哥和小顾尝个新鲜吧。”
肖建勋脸上乐开了花,夹起一筷子韭菜炒鸡蛋吃了起来,挑起大拇指道:“嗯,味道非常好,原汁原味啊。”
顾迪也夹了一筷子,连连夸好。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到了跟在黄大嫂身后的女孩身上,确切的说,不是身上而是手里,只见她手里拿这个裤子样儿,另一只手拿着针线,像是要做女红。裤子样儿有些老旧了,顾迪就感觉严重的凉气一下子就活跃起来,有控制不住的感觉,他稍微一晃眼睛,凉气便喷薄而出,向着裤子样儿进发而去,甫一接触到裤子样儿,便一发不可收拾,这小小的裤子样儿里面,居然蕴含着浓厚的灵气,并且,这灵气呈现出火红色,顾迪知道,年代应该很久远了,他顿时为之一愣。
有的朋友或许要问了,这“裤子样儿”是什么古玩?
对于“裤子样儿”,现在城里人不大熟悉,农村上点岁数的人,一提起来都知道。早先,乡下人自己做衣服一般不使用尺子,而是直接用纸剪个样儿,类似于样本一个模式,可着样本做出来的裤子,鞋子,都很合身。
除了裤子样儿,还有衣服样儿、鞋样儿,等等。
顾迪对女孩手里的裤子样儿产生了兴趣,因为他知道这不是裤子样,而是一副山水画,只是不清楚是什么人把一幅好好的山水立轴裁剪成了裤子样儿,真是暴殄天物了!顾迪有些哭笑不得,但又不好直言,想了想,他问黄茂盛道:“老哥,这位大姐是……”
“大姐”,是对农村女孩的一种尊称,在山东、河北等地,特别讲究这个,尤其是在农村里,出了嫁的女人和没出嫁的女孩儿区别还是很大了,出了嫁的女人,一般都是盘头,脑袋后面盘一个发髻,前面齐眉的刘海,而没出嫁的女孩儿,则是梳两条或一条油光锃亮的大辫子,直直地垂在腰间。
称呼上,对出嫁的女人称呼为“大嫂”,对未出阁的女孩儿,则称为“大姐”,如果弄不清楚,那是要闹大笑话的。
黄茂盛笑了笑,有些不自然,道:“哦,小梅,我的侄女。”他显然是把顾迪当成sè_láng了,怎么地,初见我家侄女,你就心生歹意了?
顾迪见他笑的极其不自然,顿时明白了他内心所想,不由苦笑了一声,心说,哥仪表堂堂,怎么看都不像sè_láng吧?于是,赶紧解释道:“老哥,小梅姐手里拿的那是裤子样儿吧?”
黄茂盛一听,哦,原来不是看上我们家小梅了,是看上她手里拿着的裤样儿了,他嘿嘿一笑,道:“小顾,你也知道裤子样儿?”
小梅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不住的打量着顾迪,似乎像看一个怪物似的。她对眼前这个男人产生了好奇,一个身穿阿玛尼,脚蹬运动鞋的大男孩,居然也知道裤子样儿!按照她的思维,城里的人很少有知道这个东西的了,顾迪能知道,有些不可思议。
顾迪笑了笑,道:“我家也是农村的,小时候,哥哥和我的裤子也都是老妈用这种裤子样儿比着做出来的,我能知道,不奇怪啊。”
黄茂盛笑了笑,伸手将小梅招到了跟前,小梅乖巧的将裤子样儿递给黄茂盛,站在旁边红着脸不说话了。
“你喜欢,这东西就送给你了。”黄茂盛又把裤子样儿递给顾迪。
顾迪笑着接过来,道:“黄老哥,不介意的话,找个平整的地方打开看看吧。”
黄茂盛有些犯楞,他不知道顾迪打的什么主意,“一个裤子样儿,有什么好看的啊?得,你愿意看,那边就有张桌子,铺开看看就中。”他说道。
肖建勋从顾迪凝重的神色上看出了端倪,蹙着眉头张望了一眼,这一看,就有点拔不出眼来的意思了,他一把将裤子样儿接过来,道:“我看看。”说着,便站起来,向八仙桌旁边走去。
顾迪连忙跟了上去,心中对师父的眼力佩服的五体投地,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师父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了,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