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了脉,姚燕语劝封氏:“夫人失血过多,一定要注意进补,太医给开的补血补气的方子一定要坚持用。另外夫人要多想开些,就算是为了云儿吧。”
封氏听了这话,又滚滚的落下泪来。
旁边,封氏的母亲封夫人一边叹气一边劝慰,又说了好些感谢的话。
这种情形姚燕语最见不得,于是便匆匆告辞出来。
出了清平院的院门,孙氏悄声问:“姚姑娘,你看世子夫人这身子……”
姚燕语转头看了一眼孙氏,虽然她不知道孙氏为何会一再的跟自己说封氏的事情,只是她潜意识里觉得孙氏必有所图,一时间心里便对孙氏有些抵触,所以不冷不热的说道:“世子夫人只是失于调养,小产后气血不足。如果精心调养进补,身子会有所改观的。”
孙氏一怔,继而淡笑着点头:“姚姑娘说的是。”
一行人回到陆夫人房里,前面姚远之已经着人进来,说要回去了。姚燕语听了,忙跟陆夫人告辞。
陆夫人叹道:“闲了只管来,按说该留姑娘住几日,只是家里如今是这种状况,恐怕姑娘不喜欢,住着也不自在。”
姚燕语只得又客气了几句,起身出来。
孙氏和姚凤歌还有苏玉蘅一起往外送,姚凤歌要去前面送父亲,孙氏却不好往前面去,苏玉蘅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也不好就这样跑出去,于是她们姑嫂两个只送到陆夫人院子的门口便住了脚步。
姚凤歌跟姚燕语并肩往前走,因问:“你瞧着世子夫人怎么样?”
姚燕语低低的叹了口气,又轻轻地摇了摇头,没说话。
姚凤歌是个聪明人,顿时就明白了。只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真是各有各命啊!”
“姐姐的身子很好,小宝贝儿也很安稳。”所以你如果真聪明额话就闲事莫理,先把孩子稳稳当当的生下来再说。
“我知道。”姚凤歌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又轻笑道:“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明儿就叫人把你放在我院子里的东西都清点一下,收拾齐整了叫人给你送回家去。”
姚燕语愣了一下之后才想起自己放在祺祥院的嫁妆,一时间压在心头一松,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站住脚步对着姚燕语一福:“多谢姐姐成全。”
姐妹两个不疾不徐的走过长长的甬路,一直走到前宅二门的门口。
姚远之已经从苏光崇的外书房出来,苏光崇身为侯爷竟然亲自送姚远之到了门口,两亲家站在那里互相拱手说着客气话。世子苏玉平正在跟云琨韩熵戈低声交谈,苏玉祥回头看见姚凤歌便转身走了过来。
卫章的目光随着苏玉祥看过来,远远地锁定了姚燕语。
寒冬腊月的天气,北风呜咽,天寒地冻。定候府二门有几棵老树,冬日里树叶落尽,唯有枝条遒劲舒张,犹如铁铸。
姚燕语穿了一件藕紫色的斗篷,严严密密的从头裹到脚踝,白狐风毛的风帽遮住了发髻,脖子,只露出一张俏生生的被风吹得发红的圆脸。
卫章目力很好,百步之外,长箭可射断吊挂铜钱的细线。这会儿他们也不过是十几步的距离,他用心的看过去,足以看清楚她没什么表情的脸。一双灵透的弯月眼因为风大而微微眯着,冷冷清清的看过来,刚好跟自己的目光对上。
于是,他微微的点了点头。她却微微的笑了笑。
这丫头!卫章心里一阵窝火,一下子想到那日在长公主府的梅园里遇见她似的样子。
那天她喝了酒,脸上有娇痴的笑,有点没心没肺的样子。自己想她表露心意,她却完全不在乎的说谢谢,那表情那语调,好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现在又是怎么了?难道说又喝醉了?!
韩熵戈在跟苏玉平说话,云琨无意的回头一看便发现了卫章正在走神,于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毫不意外的看见那个站在风里的姑娘。寒风吹着她厚重的斗篷摇摇摆摆,更添一份娉婷。
那边,苏玉祥跟姚凤歌说了几句话后,便带着她往这边走。姚燕语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姚凤歌走到苏光崇和姚远之近前,深深一福。
苏光崇便道:“姚老弟,今天时间真是太仓促了,本该留你住下来,晚上你们父女也好说说话。”
姚远之看着本来奄奄一息如今却又面色红润的女儿笑道:“我也没什么说的,我这丫头从小在家里娇惯坏了,平日里若有什么不懂规矩的时候,侯爷只管请夫人教导她就是了。侯爷和夫人贤名在外,我姚远之把女儿交给三公子,十分放心。”
苏光崇忙笑道:“姚老弟真是太客气了。”
姚远之纵然有话也不可能当着苏光崇的面说,只笑了笑,叮嘱姚凤歌:“要时刻记得恪守妇道,侍奉翁姑,纵然怀孕了也不能托大,记住了吗?”
“是,女儿谨记父亲教诲。”姚凤歌福身下去,恭谨的回道。
“好,你记住就好。”姚远之说着,又转身朝苏光崇拱了拱手:“多谢侯爷一番厚意,侯爷请留步,下官告辞了。”
“姚老弟请,改日有空,咱们老哥俩好好聊聊。”苏光崇笑眯眯的点头。
“是,是。”姚远之笑着点头,又转头跟云琨告别。
云琨只是打个哈哈而已,对姚远之这位两江总督云世子基本没什么看法。他这会儿关注的是十几步之外的姚家二姑娘。
妹妹看中了卫章,云琨和诚王夫妇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