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萧潇下楼之后仅仅只是立着笔直的身子站在二人身边,冰冷的眸子噙着无情无欲的冷漠,他很冷淡的先是开口向着慕容嫣点了点头,随即才扫眸看向那边早已僵住的秦语洛,声音仍然是平淡无奇:“秦小姐!”
“代我向大哥问好。”慕容嫣无所谓的耸肩道,只是眼角在蹩见秦语洛有些泛白的脸庞时,一抹复杂的神色忽然涌了出来,她缓缓摇头,提步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只是在路过秦语洛的时候,芊芊长手不由自主的拍了拍她的肩,话语里带着一点酷似警告的语调:“好自为之!”
语罢,毫不犹豫的迈着长腿朝前走了出去。
脚下像是被灌了千金重的铁,死死地钉牢在了原地,秦语洛背脊僵直,她缓缓的抬头,只是看着一旁立着没动的萧潇时,眼神里迸裂出的不可置信,像是星星点点的碎光,随着她的死心她的失望,一点一点的向着四周蔓延开去。
她忽然有些明白,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她实在是太低估慕容凰了,曾经她以为爱情能使这个向来冷静睿智的男人失去以往的千思熟虑;她以为哪怕任何一个铁血手腕的帝王,也会有柔情的一面;她以为,世上任何在完美的东西,总是还会有瑕疵的……
可是,她终究还是失策了。原来她早就掉进了一个陷阱里,事情该怎么追溯呢?如果认真的想,呵呵,恐怕这个陷阱的开口,就应该是她秦语洛在下定决心准备从军区医院里面逃出来的那瞬间,在那一瞬间的时间里,她便已然跨进了这个深不可测的陷阱。
什么红颜知己?什么既往不咎?这一切不过只是慕容凰布下的众多陷阱之中的一个个局罢了,而她秦语洛则一直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在这个万花筒一般的迷宫里一直自以为是的朝前走着,完全不知道,这前面一条条看似宽大的道路,实则不过是人提前安排好的线路。
她是个傻子,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傻子。夜郎自大的评估着慕容凰的实力,更有甚时还曾嘲笑慕容凰的低劣演技。可是,她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在演戏都是表演,好的坏的,温柔的冷酷的他演的是那么的传神,她几度信以为真!
她毕竟是错了,像慕容凰这种从小便已练得城府极深的人,怎么可能让别人轻易看出他的破绽?除非,是他自愿!是的,这短时间以来他一直就是在故意的暴露他对她的爱,毫不加以掩饰,让这秦语洛一直就在情感和理智之间徘徊,他骗了她,慢慢的诱惑着她踏入他设好的陷阱。
而如今,等着她自己幡然醒悟的时候,却已经无路可退。
下垂的手有些抖得厉害,秦语洛眼中千变万化,可就在视线看到从楼上正缓步走下来的李嫂时,心中所有的一切,霎时全部坍塌。
“你……”秦语洛瞪大了眼,看着一脸愧疚的看着自己的李嫂,心中的凉意越来越深。这个陷阱,这个漩涡,究竟是有多深?
“对不起……”手中紧紧的捏着一叠用报纸包着的东西,李嫂苍老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愧疚,她下了楼梯,并没有着急着走掉,站到秦语洛跟前,她深深的弯腰,白色的两鬓,似乎比这前几天,更加的苍白。李嫂朝着秦语洛鞠躬,深深的道歉,曾经为秦语洛做过无数好吃的食物的手,此刻正抓着能够主宰世界上任何事物的金钱。
秦语洛自然知道,只是心已疼到麻木,她已毫无感觉。
缓缓的摇头,秦语洛并没有再多看李嫂一眼,她只是觉得,自己胸前里的那颗心,不知碎成了多少块。曾经已经最亲的人,却是背叛得最厉害的,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此!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秦语洛停了好半天才声音哽咽的开口,双眼倔强的望着走廊的天花板,咬着牙让自己忍着眼眶里的泪,千万不要落下来。她自认为,自己能做到的就只有这点,这算是仁至义尽!因为,她毕竟没有立场去责怪任何人,不是么?
“秦小姐,您、您保重。”李嫂始终低着头没敢看秦语洛,只是说出了这两句话的时候,转身默默地走开,白发驼背的背影,步伐跄跄的走远。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渴望的自由,温暖的亲情,通通都在触手可及的瞬间全部消失殆尽,从天堂掉进地狱,莫过于此吧。
慕容凰,你真狠,你做到了!
“您这边请。”站在一边没怎么说话的萧潇又开了口,只是这次说话的语气里加了一点强制的类似命令的语气,他一边说话一边抬手,朝着楼梯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秦语洛缓缓的抬眼,视线顺着那一个个楼梯往上,木质的阶梯,此刻在秦语洛的眼中就如同那一把把沾着毒的钢刀,泛着阴冷的寒光,待着秦语洛赤着脚,狠狠的踩上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秦语洛也知道,该来的,始终是躲不过的。她不知道自己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迈出了那艰难的一脚,这种媲美视死如归的勇气,让她的双脚乃至全身,每走一步都哆嗦不已。
不过短短的路程,秦语洛却感觉自己像是走了好久好久一样,直到走到了二楼的包厢房门前,直到萧潇动手为她拉开了门,她看见了阔别多日未曾再见的慕容凰,他正坐在房中的黑色上发上,淡紫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宛若盘旋的黑色苍穹之中的曼珠沙华,散着致命的诱惑和诡异。
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