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束手无策的时候,天上落下一声佛号。随后,一个白袍僧人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此僧手执金刚杵禅杖,上面环扣叮当,端的是一副高人模样,可惜年纪太轻,且......
阿四偏头想了半天,觉得这唇红齿白,长相妖娆的小白脸僧人,简直可以用“妖孽”二字来形容。
场中之人包括达召都被这突然出现的美貌和尚惊了一跳,他自己却浑然不觉,悠然自得地弯腰做了个揖,然后道,“苏公子,小僧没迟到吧?”
苏幕遮转过脸扶了扶额,才道,“没看到死伤惨重吗,小白你什么时候才能改了这个紧赶慢赶的毛病?”
小白......
阿四差点笑出声来!这名字,取得真好!
小白闻言连忙肃起脸来,高唱一声阿弥陀佛,然后道,“反正小僧没迟到,你要记得欠了小僧我一坛极品女儿红!”
言罢,不与其他人招呼,也不待苏幕遮反应,一个翻身便落在了达召所驱的万虫堆里!
阿四来不及惊讶和尚喝酒一事,又开始担心这漂亮和尚小白会被虫群给啃了。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小白只是往那儿一站,那些蛇虫鼠蚁便好似遇见了天敌,纷纷夹着屁、股四处逃窜。
达召一愣,大喝一声秃驴尔敢!他腿一弯,蓦地席地而坐,口中越念越快,越念越响,然后祭出一条五彩斑斓的大蜈蚣!那条蜈蚣甫一出现,场中的蛇虫鼠蚁便停止了逃跑,大有杀回来的势头。
小白分毫不惧,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只酒壶,先是喝了一大口,痛快道,“好酒!你们也来尝尝!”说完,猛地往嘴里灌了几口,随即朝着虫子连喷数次!
几次之后,刚刚纠集而成的虫子们便逃命般离去,只剩为数不多的一些还围在那条蜈蚣身边。小白这时收了酒壶,金刚杵一晃,脚踏法步,如离弦之箭,飞纵而去!
阿四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只听达召一声痛叫,随即呕出一口鲜血,趴倒在地。而那条威风凛凛的大蜈蚣,早已分、尸数段,几番扭动之后便再无声息。
“不可能,这不可能!”达召被两个壮汉搀着,口中血沫子不断,仍虚弱地叫着。
小白一触即退,此时早已窜到了苏幕遮身边。苏公子言笑晏晏,“果然不愧是小白,你是如何做到的?”
小白调皮地眨眨眼,“这要是告诉了苏公子,小僧不是要没饭吃了?”说完,朝苏幕遮抛去一个妖娆的笑靥,便倏地如鬼魅一般往后退去。弹指之间,不见影踪,只余下空中笑嘻嘻一句,“记得小僧的女儿红!”
须臾之间,不费吹灰之力便破了这万虫之蛊。这讨酒喝的僧人小白,除了苏幕遮谁都没看一眼。来得突然,走得更加突然。
然而无论如何,这僵局算是破了!
刑关心头一定,正待发号施令捉拿反贼。那老不死的达召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如同破铜烂铁刮过石面,刺耳至极。
“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哈哈哈,我们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这就让你们好好尝一尝后悔的滋味!杀!”
随着那一个“杀”字落下,四面山头忽然冒出无数苗人,个个都是一身青色土布衣,眼神凌冽,手持满弓。那人数太多,站满四面山头,阿四粗粗估算,少说也要有四百多号人!
“上当了!”刑关手边一个副将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怪不得达召这老匹夫只带了这么点人,原来是想将我们引进来射杀!”
刑关也难得地大惊失色,朝达召喊话道,“达召,你想清楚了!只要你投降,回了邕州城你还是朝廷将臣,如果你执迷不悟,这些人射杀我们的同时,你们也要给我们陪葬!”
达召咳出一口血,嘿嘿直笑,“那又如何,我族中能人辈出,死则死矣!明明是何虓虎的儿子给老夫陪葬,值了!”话落,手势一起一落,大小不一的滚石和漫天飞羽便夹着厉风扑面而来!
一时间,人喊马嘶,惨叫连连,士兵们如被割麦一般,一片片倒下。混乱中,刑关慢了半拍,阿四被身边的苏幕遮一把拉进了自己怀中,一矮身躲进了一个死角。而苏左立在正面,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将他们牢牢护在身后。
刑关顾不得太多,长刀一横,一边命令将士们朝东边出口突围,一边扫开迎头飞来的羽箭。
“苏公子,这就是你带我看的好戏?”苏公子的怀抱很温暖,还有股说不出来的香味。然而缩在他怀中的阿四只觉得眼皮直跳,毫无旖旎。
苏公子果然是苏公子,他甚至还有心情逗阿四,“阿四姑娘这可就不对了,苏某好歹救你几次,你可不能贪生怕死。要不这样吧,死到临头,阿四姑娘要不就圆了苏某的一个小小心愿,说一说你对苏某的印象如何?”
阿四气不打一处来,似笑非笑道,“苏公子的印象,太深了!那就是风也来,雨也来,一条黄瓜挂下来!”
空中万箭齐发,将士们浴血奋战,苏公子却僵着脸蹲在角落里不吭声,以致于百忙之中的苏左都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问道,“阿四姑娘这是,猜谜吗?”
阿四脸色古怪地一笑,“是啊,苏左猜猜,谜底很简单,打一件人人都要做的事情。”
“都什么时候了,还猜谜?”刑关刀锋上下翻飞,破口大骂道。苏幕遮警告地瞥了眼阿四,语气轻松道,“不急,他们也快到了。”
谁?
几个人正想发问,忽闻杀声四起,四面山头陡生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