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他们深信不疑,。
然而,当第一个传讯兵翻过那座巍峨的山头时,他却被眼前看到的一切惊呆了。
茫茫的晨雾中,数不清的师团兵马拥挤的挤在一起,因为人数太多,他们早已没有了什么阵型和列阵,就那么人挤人的站在红罗河南岸,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边际。黑亮亮的弯刀反射着朝阳的光,闪动着妖异的红芒,曾经的南野军大营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异族刀枪的汪洋大海。而这片大海,已经毫无疑问的阻断了南岭大山与南帝城之间的所有要道。
他们回家的路,被切断了。
一个又一个的宪兵队军人登上了山坡,最后伙房大院的厨子们也颤巍巍的爬了上来。望着眼前这阵容空前的队伍,所有人都惊呆了,一路上吹牛打屁的南宛军战士们愣愣的站在山坡上,像是一群茫然无措的狼,天地间一片安静,只听得到山风在耳畔萧萧的穿梭而过。
这一年是昭乐大帝登基的第一年,尽管尊号很吉利,但是无论是从这位皇帝多灾多难的年少经历和血流漂杵的登基方式,还是从随后发生的一连串变故来看,他这个人的运气都实在和“昭乐”这两个字扯不上什么关系。七月初七,南宛的飞鸽军书进了天逐城,这样残酷的战报和死亡数字本该立即上报军院,交由军政两院元老裁决。然而,收到消息的京兆伊却完全无视了军书上南宛官员那十万火急的言辞,在他们看来,这一定又是一起南宛军部的内部动乱,因为乱子闹大了,无法收场,所以像以往一样,又怪在别人身上。区别只是以前的代罪羔羊是南疆蛮人,而这次换了黑蛮子。
“几十万的黑蛮人?也亏他们想得出!”
刚刚由瀚阳提督府升上来的京兆伊朴盘冷冷的一笑,然后将战报搁置一旁。
所以,本该立即上报两院的军报就这样被转交了大司局,大司局的密探们在午睡后看了眼军报,然后决定先忙完手头的“烈容余孽案”,再去处理南宛人的“又一次”谎报军情。
三天后,一个跑断了马脖子的斥候兵风尘仆仆的奔进了天逐城,他不顾城守军的阻拦,一路发疯一样的往王城奔去,终于在北市口被北署衙门的官兵拦下。这名神智明显已然不清的斥候兵落下马后口喷鲜血,只来得及抓住一名衙差大叫一声“救救我们”就昏死过去。
紧随其后,一个听起来好像是玩笑一般的消息,在瞬时间传遍了整个天逐城,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将所有人都震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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