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驶得万年船。”赖云烟摇了摇头,她哪能知道那么多,不过千思万想,还是觉得要留后路的好。
命是最要紧的。
任金宝习惯性地露出了笑脸,他沉思了一会,点头道,“嗯,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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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账本放到了赖云烟的手上,赖云烟算了算魏府的帐,发现魏府比上世要有钱得多去了,每年都多出了几笔大的进帐,很显然是魏瑾泓的手笔。
那边魏崔氏在院内“养病”,其间叫魏世朝过去过几趟,但没几天,魏景仲就不许魏世朝去了,让他别扰了祖母生病。
魏世朝也算是松了口气。
回头见到魏瑾泓,他并不把他与祖母说的话学与祖父听一样说给他听。
说给父亲听,也怪没用的。
祖母是他娘,就如母亲是他娘一样。
他就算说了祖母引他说母亲的不是,父亲帮谁呢?
上次他说了会帮他,可是,祖母还是能继续对母亲不好。
有时,父亲的话也并不是那么有用的。
连着几天魏世朝都没有什么时间去娘亲那,待祖父书院那边事多,留了他在家中,除了功课外,其余时间他就跟着赖云烟处事,给赖云烟记帐,跟她说话,自不在话下。
“你也不烦?”这日往大堂前走时,赖云烟摸着他的后脑勺笑道。
“不烦。”魏世朝笑道。
这日晚膳,魏景仲那边又叫了魏世朝过去。
魏世朝第二日早间过来与父母请安,在父亲起身着衣后,他跪坐在父母的床上,拉着他娘亲的长发笑着跟他娘道,“我跟祖父说,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你是个女子,总得有儿子护着才成。”
赖云烟闻言看向魏瑾泓,见他也怔忡往这边看来,她调头看向儿子,冷静道,“祖父跟你说什么了?”
“祖父说,您不能再给我生个弟弟或妹妹了。”魏世朝拿着母亲的头发打着结,低着头道。
赖云烟抬起他的下巴,见他泪流满面,眼睛就跟刀子一样往魏瑾泓看去。
她不声不响,魏瑾泓站在那,那穿衣的动作也顿了。
好一会,他才穿好了衣,走到了那对相拥的母子面前。
“娘亲身子坏了,是不能生了,再生娘就没命了,要是要弟弟妹妹,就让你父亲找小妾生去。”赖云烟亲着他的头发,抚慰他道。
“嗯。”魏世朝在她怀里点了头,抬起泪眼道,“那孩儿养你就是,你别担心。”
“爹……”说着,魏世朝回了头,跟他父亲道,“您会休了娘吗?”
“谁跟你说的?”魏瑾泓开了口,才知自己的喉咙是哑的。
“祖母说的。”魏世朝隐了祖母说的那些难听的话。
“不休。”魏瑾泓长吁了口气,抿了抿嘴,尽力笑道。
看着父亲难看的笑脸,魏世朝就又躺回了母亲的怀里。
“世朝……”赖云烟叫了他一声。
魏世朝抬头看她一眼,随后他又看向父亲,道,“那你还要找侍妾给我生弟弟妹妹吗?”
“不生,你祖父有你二叔与我两子之外尚只有一个庶女,我有你一子,你二叔现下三子两女,已然够了。”魏瑾泓笑笑道。
“这话,你已与祖父说过了?”魏世朝拦了母亲欲要启唇的嘴,与父亲谈话道。
这事他问过舅父,父亲只有一子最好,要是再得庶子,只要家中祖母还在,总是不会得太多安宁。
只有他,事情就要好办多了,娘的日子就要好过多了。
“我回头就说。”魏瑾泓看着儿子,有他伸出了手,眼神里有点哀求。
魏世朝看他,又再去看向母亲。
“你已长大了,”赖云烟说这话时语气是平静的,但她鼻子都酸了,“就像之前娘跟你说过的一样,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
“娘,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可都记着?”
“记着呢。”
“你要记在心里。”
“嗯。”
魏世朝这才像他父亲刚刚一样地长吁了口气,把手伸给了父亲,让他抱住了他。
魏瑾泓把他抱离了床,坐到了椅子上,紧紧地抱着他。
“爹,连着下毒之事,这次已是四次了。”魏世朝抬起头,把他父亲额前未梳好的长好放到他的耳后,与他平静地道,“再下去可就不行了,你说是不是?”
他不说祖母的不是,只是希望他的娘亲能好好活着而已。
“是。”魏瑾泓疲倦点头,抱着他没有再说话。
赖云烟在床那边看着椅子这处相依的父子俩,渐渐地闭上眼。
世事真是不可能尽如人愿啊,她不过是想让他单纯点长大,但事与愿违,儿子还是知道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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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母那边的家人换了一批,府中大管事的也换成了春晖的父亲春大管事。
赖云烟也不把事情全揽在手中,祝慧真也分了一半去,她也有动用库房银两的权利。
“府中的事,我一人是管不过来的,五千以下的事,你自个儿估摸着去办,”赖云烟与祝慧真说这话的时候是直视着她的眼睛的,“想来你这般聪慧,定是能管好这些事的。”
“嫂嫂信我?”连大管事的都换了,祝慧真的语气显得柔和了一些。
赖云烟点头很认真地道,“我信你。”
祝慧真红了眼,道,“多谢嫂嫂,以前慧真多有得罪之处……”
“别说了。”赖云烟拦了她的话,怜惜地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祝慧真闻言抽出手帕,失声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