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最黑暗的天色里,游走在大燕土地上的“杂耍”队伍,安静地等待主人的命令。
第三辆马车里,不时响起软绵绵的怒骂,偶尔还有轻微的震动,所有人把脸埋在衣领里,面无表情,眼神却充满兴味。
没说的,恶魔主上又开始每天的“小甜甜吃蛋糕”活动了。
“小甜甜吃蛋糕”是目前某国上层人士家喻户晓的专用词,是那些可怜的贵族在某个恶魔的压迫下,为了寻求某种精神安慰,在阴暗的内心和角落里,以阿q式的精神,为某个特殊情况的产生而下的不带有褒义的定义。
当然,前面那三个字,目前整个天下,只有那只蛋糕敢当面喊。
想到蛋糕两个字,所有有幸尝过的人,都吸溜了一声口水。
甜啊,香软啊,好吃啊,入口即化啊,再来一块吧!
主上牛啊,强抢硬要,把这只蛋糕从国内吃到国外啊!
第二辆马车里,有人死狗一样躺着,隐约也听见后一辆马车里的动静,冷哼一声,心里低骂。
狼狈为奸!狼心狗肺!欺男霸女!白日宣淫!
这个男人荒淫无耻,这个女的也不是好东西!
君珂听着那飘来的软绵绵声音,隔这么远模糊不清,倒像是低低呻吟呢喃,越发怒火上头,决定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揍这俩一顿,不揍到他们桃花朵朵开他们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不过现在……君珂老实地泄气,还是想着怎么逃走吧。
车内现在无人,那个给她改装的花大娘已经下车,似乎对他们的迷香放心得很。
其实这迷香确实很不凡,对付一流高手那是绝对够了,只不过遇上了君珂便有点失去用武之地,毕竟她那奇特的强取豪夺的内功,既有最黑暗阴暗的毒门心法,也有最圣洁光明的佛门真气,而这两种互相冲突的内息,经过天语纯正绵厚的内力调和,原本只能一次用一种,现在已经有了调和的趋势,这使君珂几乎可以说百毒不侵,还不易出现心魔。
这样的体质旷世难逢,若不是君珂学武时间太短,武功远未到绝顶,内力也不足,否则就凭这样的体质,她也足可独步天下。
但最起码,这点迷香,那是完全不在话下。
君珂没有立即逃的原因是,她还想救走纳兰君让。
对皇太孙,她总有一份歉疚,不仅是因为杀了云七,更多的是因为当初燕京和那日乱葬岗,明显纳兰君让一直在相让,为此他承担了多少压力,不用问都猜得到,如今更为她落到这个地步,一旦身陷敌国,又将是怎样的噩梦?而她,为了纳兰述,为了生存,一次次不得不利用他的情感,又将伤他到何种地步?
感情不是他的原罪,他喜欢她,不代表她可以肆无忌惮践踏这样的喜欢,纳兰君让珍重捧出的情意,她便是不能接受,也不能漠然拂去。
所以当日马车冲出,她也冲出,并不是不自量力不顾一切,当时她计算过,一旦有个支点,只要阻得一霎,她便可以大肆调动沈梦沉的内功,利用沈梦沉内力里那种气流涌动的诡异急速身法,抢入车中,拖着纳兰君让从车后厢里撞出来。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竟然陪同他落入这样的惊天陷阱。
君珂在佩服那锦衣男子胆大包天同时,也庆幸自己那一冲,如果纳兰君让真的因此被掳敌国,要挟于两军阵前,以他性子,必然立即自戕,到时候,她要情何以堪?
君珂叹口气,微微直起身来,小心地扒开车窗帘子往后一看,正看见后面那辆车帘子一掀,那锦衣男子探出头来。
他一探头,第一眼就看住了君珂所在大车的车窗,眼神一掠间,像烧红的铁针,刺得君珂竟然脑中一昏!
她一惊之下,立即放下窗帘,虽然受惊,但气息匀净,手指稳定,丝毫不变,窗帘落下,也毫无异常,给人感觉是正常的垂落。
那男子眼神一掠而过,他的身侧,突然钻出个小脑袋,好奇地盯着第二辆车子看了一眼。
可惜此时君珂已经放下窗帘躺回装死,当然没有看见后出来的这个人。
“里面什么人呀。”蛋糕问她的小甜甜,“你抓到了?”
“还买一送一。”锦衣男子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也行。”黄衣少女转转眼珠,寻思着是不是可以和人联手逃走?颠颠爬下车便要过去。
锦衣男子端坐不动,在她迈开三步后才道,“车内下了‘三步夺魂’”。
黄衣少女颠颠的脚步立即停止,双肩一塌,缓缓转过身来,蛋糕脸瞬间皱成了包子脸。
仿佛突然失尽了所有力气,她怏怏地回头往车上爬,经过锦衣男子身边时,肩膀故意狠狠一撞。
“哎哟。”
这一撞男子纹丝不动,她自己跌进了车里,啪一下摔个四脚朝天。
所有人齐刷刷低头,忍住嘴角的抽搐——姑娘你每天都要挑衅几次主上,每次都这个结果,你累不累啊你。
锦衣男子眼神微微笑意,转向自己属下时却又转为清浅漠然,“布置好了?”
“主上放心。”
锦衣男子看着前方车窗,想着刚才自己出来那一霎,好像看见车窗边似有金光一闪,只是太快太恍惚,让人几疑是错觉。
发现那点异常他便看过去,但一切如常,似乎他是多心。
“再加一层雪蚕丝网,罩在车上。”半晌他道。
他的属下愕然抬起头来——主上有必要这么紧张么?两个被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