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之际,花豹吹响了训练结束的哨音。
他扭头望向对峙的两伙人,嘴角露出一丝野兽般的凶残笑容,大腿猛地一蹬,凌空扑去,皮鞭抖出一条条甩动的残影。
“啪啪啪!”一干人被皮鞭抽得抱头嚎叫,四散逃窜。花豹冲着众人的背影狂笑:“一名真正的刺客,既要如火,又要如石。心体合一,方能领悟‘石中火’的刺杀意境。懂了吗?你们这群不安分的臭虫!”
“13号,你等着瞧!”格鹰捂着脸匆匆逃跑,他的脸颊挨了狠狠一鞭。
“别害怕,有我在,一切反派全是纸老虎!”番红花热络地搂着高登的脖子,他的运气实在匪夷所思,一下也没被花豹的皮鞭抽到。
高登耸耸肩,很不适应红毛这种亲密的动作,因为只要用力一扳,自己的脖子就会扭断。
他们五个一起离开训练场,番红花随手抓起窟墙上的菌菇,往嘴里塞。
“你还在吃这狗屎的玩意?”雀斑怪叫道。
“哈哈,最近已经不拉肚子啦!”番红花得意洋洋,嘴唇被流淌的菌汁染成了红褐色。
雀斑翻了个白眼,对翠茜小声嘀咕了一句。
“兄弟,1号再来找茬,我会把他揍趴下。”阿泰捏捏拳头,小臂肌肉高高鼓起。
高登摇摇头:“你还是先把武技练熟吧,不然不是他的对手。”
阿泰不好意思地抓抓辫子:“我脑子太笨了。”
他们拐过一条窟道,走进澡堂。里面有个岩石砌成的大池子,浸满了墨绿色的药液。一些少年泡在澡池里,一边洗刷身上的沙尘,一边让药力渗透皮肤。
翠茜羞红着脸躲到角落,遮遮掩掩了半天,才迅速溜进澡池。
男女共浴是血狱会的要求。因为刺客是工具,工具是不应该有羞耻感的。
三个少年跳进药池,目不斜视,刻意避开翠茜的方向。高登则是彻底无视,女人没什么特别,家族在这方面进行过特别培训。
温暖的药液包裹住高登,周围微微泛起涟漪,那是身体在吸收药力。因为风孔的关系,他吸收药力的速度比其他人快得多。
“你最好重点练习石崩拳和铁桩步,别在禽掠击上浪费太多精力。”高登抹了一把脸,扭头对阿泰道。蛮人少年不是蠢笨,而是不适合修炼小、快、灵的刺客武技。相反,如果阿泰转修武骑士的武技,一定如鱼得水。
阿泰连连点头:“我也这么觉得。那些发力威猛的武技,比如铁桩步我一学就会。哪像禽掠击,套路多得记都记不住。晚上去图书馆,我一定要找些偏重力量的武技。”
“哗!”水花溅起,番红花从药池里冒出头,嘴里喷出一长串药液:“下午又是老反派无聊的洗脑,正好可以打个瞌睡。”
众人一起笑起来。
来到基地一个多月了,他们逐渐熟悉了沙窟的环境和血狱会的各项戒律,开始接受种种正规的刺客修行。
目前的刺客修行主要分为三大教程:武技、文化和杂学。
武技以近身格斗术为主,辅以远程射术,由花豹负责教导。
文化教程内容最广,除了教授各个时代的文字,还要了解各国历史地理、风土人情、城乡方言。
银狐主讲这门教程,讲授时,他会借机对众人进行精神蛊惑。通灵技的蛊惑威力只能持续一时,无法永久起效。但银狐“毁”人不倦,一次次将“杀人获利、弱肉强食”、“忠于血狱会”的观念灌输众人。
每当这个时候,高登就要小心翼翼地扮演一个被洗脑的角色。番红花更累,教程结束后他会找上阿泰、雀斑几个,大骂血狱会无耻,把银狐的话一一批驳,以免同伴上当。
文盲阿泰倒是最爱这门教程,他如饥似渴地学习文字,日夜苦读,不会的字反复默写。就算蹲在粪坑上,阿泰也会捧着一本书念诵。
他唯一的遗憾,是在图书馆里找不到《越残忍,越快乐》、《我和一万具尸体不得不说的故事》这样的好书。
其实绝大部分少年都是文盲,接受教育是贵族和有钱人才有兴趣做的事。番红花属于特例,因为他追随过一位流浪艺人。
但番红花最擅长的是杂学。
杂学教程的负责人是一个叫乌蛛的女人。每次出现,她都会换上不同的装扮。有时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有时是一个气宇轩昂的武骑士,有时又会扮成娇媚的贵妇人。
乌蛛教授众人化妆、口技、毒药、角色扮演之类的知识。她的课最有趣,常常用一堆面粉、蜂胶、颜料和零零碎碎的小道具,让众人各自化妆,扮演农夫、商人、贵族等不同角色。
无论什么角色,番红花都能演得活灵活现,比高登装得还像。有一次,他竟然踩着高跷,胸口塞着两个大木瓜冒充乌蛛,连口音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在毒药方面,番红花也不比高登差。他嗅觉灵敏,可以从十多只面包里,找到掺合毒药的一只,准确说出毒药的成分,辨毒的速度比任何人都要快。
只是高登更讨乌蛛的欢心。他俊秀、聪颖、讨巧,乌蛛甚至为了高登,和银狐争执过一次。
“没什么,老狐狸对新人向来要求苛刻。”当日,乌蛛安抚高登,打量着少年静美如处子的脸,暗暗盘算自己的主意。据传在血狱会高层,有位大人物就喜欢收藏美少年。
“谢谢教官,我会加倍努力。”高登感觉得出来,银狐是刻意针对鹰和翠茜四人,千方百计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