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差务,这就不叫私闯民宅。”元胤回头丢了她一个冷冷的眼神,又往回廊处走去。
兮兮吓了一跳,说这么小声也能听见?猫耳朵吗?顺风耳吗?到底要逛到什么时候去了?等等!差务?什么差务?
兮兮忙追上了元胤问道:“您说有差务,什么差务啊?您不会是来这儿抓那个什么朝廷钦犯的吧?”
“都说是差务了,你还敢打听?你有几个脑袋?”
“打听差务也要掉脑袋吗?”
“官府衙门之事岂容你打听?”元胤忽然在一间房门前停了下来,深深地嗅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艾叶?”
“是艾叶啊,”兮兮点头道,“怎么了?艾叶是朝廷钦犯吗?”
“你家少爷很喜欢点艾叶吗?”
“偶尔吧,这几天他说有些流鼻血,便在夜里点上艾叶熏一熏。”兮兮不解地看着元胤说道。
“熏一熏?”元胤再吸了一口气,总觉着这不是熏一熏就能熏出来的味儿,有些浓烈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兮兮:“你能闻出这里面除了艾叶还有什么吗?”
兮兮细细地嗅了嗅后说道:“闻着有乳香的味儿,还有……还有点点柏木的香气。”
“你家少爷很喜欢这个香味儿吗?”
“那小的就不知道了,兴许大少爷一时兴起自己配的吧?”
元胤正想推开那扇房门时,蒙恒轻和昭荀忽然回来了。蒙恒轻快步地走过来,拱手笑道:“这是草民的陋室,王爷难道有兴致瞧瞧?草民倒是不介意,只怕会污浊了王爷的宝眼。这宅子后面还有一处大池塘,里面满是夏荷,不如让草民带王爷去那儿瞧瞧吧?”
元胤看了蒙恒轻一眼,说道:“好,本王觉着这儿很清幽,今晚索性就住下来了,你以为如何?”
“住……住下来?”蒙恒轻脸色瞬间有些变化了。兮兮在旁边悄悄地嘟了嘟嘴,心里嘀咕道:什么人啊?还厚脸皮地要住在这儿,赶紧滚吧!
“怎么了?”元胤审视着蒙恒轻道,“本王不能住这儿?”
蒙恒轻强作镇定地笑道:“王爷过虑了!既然王爷瞧得上草民这小屋,草民岂有不接待之礼?只是此处被褥简陋,除了兮兮和草民,并无别的仆役可使唤,只怕王爷会不习惯……”
“无妨,”元胤草草打断了蒙恒轻的话道,“有她一人足矣。昭荀,去告诉琥珀一声,今晚我们就宿在此处了。”
这话一出,蒙恒轻脸色愈加地难看。元胤故作不见,领着昭荀继续往别处瞧景致去了。兮兮拽了拽蒙恒轻的衣袖轻声问道:
“大少爷,今晚晚饭怎么办呀?我那手艺糊弄您还行,糊弄他就……大少爷?大少爷?您想什么呢?”
蒙恒轻回过神来问道:“兮兮,刚才那王爷站在门口跟你说了什么?”
“他就是闻到一股子艾叶气味儿,停下来问了我两句,没别的。”
蒙恒轻面色呈青,挥挥衣袖道:“行了,今晚晚饭照旧,糊弄不了他更好,省得他还想住在这儿!记住了,饭菜做得越难吃越好!”
“不要紧吧?”兮兮一脸为难道,“万一他要不中意,那我的脑袋岂不是难保了?”
“放心,我看他还不至于为了一顿饭让你掉脑袋的。你想想,他要住上瘾了,天天待着这儿,你伺候?”
兮兮才不想伺候那个冷丝瓜呢!她决定和蒙恒轻组成同一战线,用粗劣的美食赶走那个冷丝瓜!虽然这样做会让自己在美食界从此声名狼藉,不过她本来做饭就不太好吃,也只有蒙恒轻这种不计较的人才会将就,想必那冷丝瓜主仆俩是受不住的。所以她决定——照常发挥,力争最差!
傍晚时分,帮工们前来交一天采摘的桃子,蒙恒轻不得不赶着去地窖里忙活儿了,兮兮则在灶屋里叮叮当当地忙着她的“长今大餐”!元胤和昭荀坐在露台上,一边品着茶一边说着话儿。
“主子,您真怀疑青易就在这儿?”昭荀低声问道。
“若我没猜错,应该是,而且伤还没大好,”元胤抿了一口茶冷笑道,“你是懂医的,艾叶,乳香以及柏木用来熏香有何疗法,你该比我懂。”
“艾叶温凉止血,乳香镇静止痛,柏木安神养心,对一个受了伤的人来说,这香料方子是最好的!不过,主子你向来对香料并没什么兴致,怎么知道里面有这几味?”
“梁兮兮说的。”
昭荀笑了:“原来如此。”
“蒙恒轻只不过是淌了几滴鼻血,何用止痛?况且他终日劳作于果园之间,一落枕必然就会睡着,何用安神?如此浓烈的艾叶味道,很明显是有人迫切地需要止血而又没有现成的伤药可用。”
昭荀点头道:“属下明白了!要不要让琥珀也来?”
元胤摇头道:“这是我和青易之间的事,我自有处置。”
接近天黑时,蒙恒轻才忙完地窖里的事。他刚刚一回来,兮兮便出来宣布可以开饭啦!
晚饭摆在了回廊旁边的小厅里,隔窗能看见外面的小河和满天的星星。兮兮把五菜一汤摆上桌后,心情极为忐忑地笑道:“请……请慢用吧!小的手艺不太好,请王爷和昭荀大人见谅!”她说完就闪到蒙恒轻后面去了。
蒙恒轻笑道:“兮兮向来不擅长厨艺,叫她说书兴许还能上道些。王爷若是吃不惯,还是回客栈那边去吧!”
昭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