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明珠,”游仙儿都有些上火了,“你折腾够没有啊?你年轻倒不计较,我这两天头都给你闹晕了,就消停点行不?”
明珠跺了跺脚,咬牙切齿地坐了回去,一双眼珠子死死地瞪着兮兮。兮兮只当没看见,悠闲地喝了一口冬儿递上来的茶水。
这时,唐宣贞走到明珠身边宽慰道:“郡主,您先别闹腾了,让您乳娘来处置这事儿吧!您先喝口茶,歇歇气儿,梁姑娘是讲理儿的,不会那么狠心断了你和昭荀先生的好姻缘的。”她说完这话又对兮兮问道:“梁姑娘,你刚才说有话问郡主,请问是什么话?”
兮兮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说道:“就想问问郡主,赵元胤跟她到底是不是亲表兄妹?”
“废话!”明珠答话道,“不是亲的,还是捡来的?你跑这儿来就为了问这个?哎,你无聊不无聊啊?没事儿拿了银子赶紧走!”
“是啊,梁姑娘,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叫人摸不著头脑呢!你家妈妈的铺子被砸和这亲不亲的有什么干系?”唐宣贞接过话问道。
兮兮轻蔑一笑说道:“若真是亲的,就不该如此地落井下石,生怕外面的人不知道幽王府有多嚣张呢!连严大人都说,他家主子在外面的名声儿不好,又因为前阵子闹了一场乱子,现下的惊幽城是本地人想出去,外地人不敢来,整得市井萧条,门可罗雀。南仙桥那儿也算闹市了吧?郡主你倒好,光天化日之下抄起你那根漂亮的鞭子当街砸人铺子,闹得人仰马翻!保不齐,这会儿已经人尽皆知了!你是想告诉所有人,你那亲表哥府上的人尽是嚣张至此吗?”
唐宣贞有些不服气,替明珠辩白道:“你这话有些危言耸听了吧?明珠不过是去茶坊里闹了一场,砸了些东西,又没伤人,那儿有那么严重?”
“哼,”兮兮耸肩笑了笑,“行,当我危言耸听,当我故弄玄虚吧!”
“原本如此……”
“宣贞,”游仙儿忽然开口打断了唐宣贞的话,朝兮兮问道,“元胤最近就是在烦城内经济之事?”
兮兮点点头道:“还好,总算有个能听明白的人儿。我起先也以为他那王爷好当极了,有钱有权,什么都不愁,不过看他和冰残大人熬了两个通宵我才知道,他那王爷也没那么好当!”
游仙儿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抬起头数落起明珠道:“明珠,梁姑娘的话并未危言耸听,你想想,青天白日的,你一个郡主闯到闹市里想砸谁就砸谁,那些商户们心里怎么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幽王府的人抽风了呢!你元胤哥哥在外面的名声儿是不好,可那是对敌,在惊幽城内少有像你这般蛮狠霸道,也从来不许府内人出去闹事。”
“乳娘!”明珠见游仙儿也不帮她说话了,心里有些着急了。
“唉,”游仙儿摆摆头道,“我原以为这事儿赔些银子也就完事了,看来,你就等着你元胤哥哥绑了你回齐王府吧!这回我也说不上话了!”
明珠急了,扑到游仙儿跟前晃着她的胳膊央求道:“乳娘,您不帮我谁帮我呀?您不能撒手不管啊!”
“要我管,那就好好待在旁边不许再插话了!”
明珠不满地瞥了兮兮一眼,嘟嘴靠在游仙儿身边坐下了。游仙儿又对兮兮笑道:“既然这事已经出了,赔银子自然是该的,梁姑娘,照理儿说你不算外人了,既然都是自家人,那我们关起门来好好商量着办,你说呢?”
兮兮见游仙儿颇通情理,便点头道:“行。”
“梁姑娘,你是不知道,明珠钦慕昭荀并非一天两天了,那是打小起的头……”
“乳娘,您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啊?”明珠不耐烦地打断了。
“一边待着,”游仙儿回头戳了她额头一下,“还想不想让我帮你了?想就闭嘴!”她说完这话后又对兮兮道:“那时候明珠才十来岁,在汴京待不住,老爱上我们幽王府来玩儿,跟她那几个哥哥混得可熟了。混着混着,人家就变成大姑娘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一心啊都想着昭荀呢!所以,你也别怪她跟你急,那是她打小落下的病根,你一戳就出毛病,什么浓浆烂血都出来了!”
这番话惹得屋内人都笑了起来。明珠背过身去,像是给羞着了。游仙儿又说道:“梁姑娘,我信元胤的眼光,他看人就没看错过。你是个通情达理的,自然没那么狠心是不是?今天砸铺子这事是明珠不对,我这做姨娘的也不好再替她分辨什么。可你想想,都是年轻气盛的,哪个没点燥脾气呢?她还年轻,准能改过来的,你说呢?”
唐宣贞听着这些话,心里真是翻江倒海得不舒坦。游仙儿对梁兮兮的语气分明是有些央求和商量的意味,越听越觉着浑身不舒服!
“乳娘说得是,”一直没开口的镜台终于说话了,“今天郡主闹得的确不像话,可那都是给酸醋闹的,女人有哪个不爱吃醋的?她要真是个狠心的人儿,只怕我和阿今与还没赶到,那两位妈妈就伤着了。她也单单只是砸了些茶具桌凳罢了。梁姑娘,你说呢?”
屋内的人,除了兮兮之外都有些吃惊。谁都没想到镜台会帮明珠说话。有记性的人都知道,明珠一直很讨厌镜台,跟雀灵从前一样儿,从来没把镜台当过嫂子,两人压根儿就不对付的。所以镜台这话一出,连游仙儿都吃了惊。唐宣贞就更觉着奇怪了,这女人到底哪根筋不对了?
不过,游仙儿好歹稳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