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寡妇也算是一举得子,终于可以放心的睡了过去,程老太太叫了虎妞进來帮她打扫,做月子不能开窗,哪怕是大热的天,屋子里一股血腥味,也把门窗关的紧紧的。
屋子里的味道就别提有多难味了,虎妞几次差点吐出來,好在她勤往外跑几趟,沒有吐出來。
程老太太从乡下來时,兜里到是带了点钱,可哪里够给产婆的,又从程菊那里要了一块碎银子,才把产婆高高兴兴的送走了。
这一折腾天也就亮了,早上孩子醒來的时候,程老太太抱到外屋给程老汉看了一眼,程老汉在风霜吹扶下的老脸上终于有了丝笑容。
“这孩子來的喜气,就叫吉哥吧。”家里的孩子的名都是程老汉取的。
程老太太笑眯了眼睛:“可不是,这孩子可是大福大贵的,自打梅红怀上她,咱们家的喜事可是一件接着一件的,看看这小模样,长的多像大郎小的时候。”
“那你就留在镇里伺候月子吧,菊子娘俩跟我回去,也好在家里做做饭,赶着把地里的草拔一遍,反正也沒有啥急的了。”两天沒有抽水烟,程老汉就想了,就更急着回家了。
“娘,这镇里你也不熟,我还是留下來陪着你吧,买个东西啥的,总得有个打下手的。”程菊一听,从那边忙着走过來:“爹,这镇不大,可有啥事娘也不知道去哪,还是我留下來吧,我才看了把厨房那屋收拾一下,晚上也能睡人。”
“是啊!老头子,我自己一个人哪也找不到,就让菊子留下吧,家里就让老二媳妇多上点心吧。”
虎妞看这三口都要赖在这,心里不高兴,不过她到也要看看她们能坚持多久,她们一分钱不出,看程菊到底能舍得出多少钱來。
最后程老汉同意让程菊留下,临送着程老汉出门时,程老太太还不忘记叮嘱他告诉王氏每顿晚上用多少米,家里的鸡蛋每天也要记数,反反复复那几句话,就是小心眼。
等程老汉一走,程菊松了口气:“娘,这都快响午了,咱们吃点啥。”
“你小嫂子刚生完孩子,你去买点鸡蛋回來。”程老太太一分钱也不出。
程菊想着自己也沒有吃,也不在乎那点钱:“行,正好我看厨房里还有些白面,咱们做擀点面条打点荷包蛋吧,我在去买点菜回來。”
六月底的天气,各种青菜也都下來了,花不了多少钱,鸡蛋这个时候也不贵了,从家里出來的时候,程菊可把钱都揣着了,足足有四两,先前拿出的小碎银子,她跟本沒有放在眼里。
不过还是跟程老太太强调了一番,说那就当份子钱了,这几天住在这里帮忙,也是看在大哥的面上,自己买些吃的也就算了。
程老太太知道她这是要好处呢?只说知道了,到时定会跟她大哥说这事,程菊这才扯着女儿出门,院里只留下虎妞跟程老太太。
“折腾了一晚,我也累了,先眯一会儿,一会儿你娘醒了,你就把粥盛一碗给她端过去。”程老太太从坛子里舀了一勺的大油放在碗里:“一会儿就把粥盛这里來,喝了这个就下奶了。”
程老太太去院里的躺椅上打瞌睡了,虎妞才进了内屋,从柜子下面的竹篓里翻出一个小包裹,从里面拿出一块豆绿糕,把剩下的又包好放回去,望着窗外听着动静,吃了一块绿豆糕,最后又抹了抹嘴角边的渣子,才躺到炕上。
眼睛盯着身边的吉哥,对张寡妇有感情了,可不代表她就喜欢这个野种,哪怕不是野种,就是程大郎的孩子,也不会招她的喜欢。
程菊带着女儿一到街上,就找了一家小吃铺坐了进去,点了两个小菜,又叫了一盘馒头:“你这还不高兴呢?娘不是带你出來吃好吃的了吗?跟那个丫头有什么好计较的,以后娘在帮你收拾她。”
“娘,你要狠狠的打,她打了我一巴掌,你看脸现在还痛着呢?”胡桃指着右边的半边脸:“她和她娘说悄悄话还不让我听,呸,一定有什么事。”
程菊眯起眼睛:“会不会是她们藏了私房钱,要是沒有钱怎么能在镇里生活下去,昨晚上你姥姥说那丫头在孙家的酒楼卖方子,可不少挣钱呢?一会儿回去后,我得和你姥姥好好说说,这钱可不能在她们手里握着。”
胡桃听了就高兴了,菜沒上來先拿着一个馒头吃了起來:“娘,这白面馒头可真甜。”
程菊也咬了一口:“这白面馒头三文钱一个,哪能不甜,你奶那个婆子不让咱们过好日子,咱们就天天在外面吃好的,看到谁的日子过的更好。”
想着男人现在还沒有找來,程菊心里就恨,可现在自己大哥马上就是县令家的姑爷了,就不信他胡家知道后不來找自己。
不多时菜就上來了,一盘子红烧肉,一盘豆腐,母女俩个吃的一点也沒有剩,出了铺子之后,程菊想起张氏的点心铺子,就扯着女儿过去了。
铺子里今日的人仍旧很多,在外面就能看到张氏在收银子,程菊看着眼馋,站了一会儿,才拉着女儿走进去。
昨天來吵过,今天又來,铺子里的两子口一下子就认出來程菊來了,脸色不怎么好看。
“唉!你们这里有沒有给产妇吃的点心,我嫂子刚刚给我大哥生了个儿子,现在可正是补身子的时候呢?”程菊眼睛往柜台里扫。
各式的点心都是家里常见的,还有两式沒有看过的样式,指向那两种:“一样给我包二两。”
就像沒有看到张氏一样,继续跟女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