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的前院,王氏这回高兴了,对着到小床上睡觉的程二郎也不甩脸子了,甚至主动开口让程二郎回大炕上來睡。
“你个死样,还真和我生气啊,那小炕可沒有烧火,凉到了还不是我心疼你,你娘只关心你大哥,哪里会管你死活。”王氏杵了一下程二郎的脑门。
程二郎憨憨一笑,“媳妇,你看大嫂搬到窝棚里去了,咱家被子还有两床闲的,给大嫂拿过一床去吧,那窝棚就用泥箍了一层,寒风一打就透。”
王氏的脸瞬间就沉了下來,“你到是好心,那两床被子可是我嫁人时我娘给我做的嫁妆,平日里我都沒有舍得盖,你还要给你大嫂送去,你可真是个死心眼,我告诉你,现在你大嫂搬到窝棚去了,你以后少往那边去,要让我知道你往你大嫂那送啥东西,咱沒完。”
“不就是床被子吗?等夏天了我挣了钱在给你做新的。”程二郎商量着说。
王氏一把甩开他的手,“你夏天出去打短工挣的钱还不是我的,做新的还不是用我的钱买的,你当我傻了不成?”
“平日里大嫂可沒少干活,猪是大嫂喂的,家里的鸡也是大嫂喂的,园子里的菜和家里的饭,打你嫁过來后哪一样你插过手,现在大嫂出了事,你帮帮怎么了?”
王氏冷笑,一脸的讥讽,“哟,你这还心疼上了?这小叔子心疼大嫂的事还头一回见到,传出去看你要不要你这张脸。”
“你瞪什么?我哪说的不对了?照我看当初就该让大嫂嫁给你,反正你们也是一起长大的。”王氏忍不住心里翻酸。
程二郎双眼瞪的如牛,可见气的不像样,“就当我今天的话沒有说过。”
转身下了地,抱着被子又去了小床,王氏气的鼻子都歪了,“好,你睡,有脸你就一直睡小床。”
今天舍了脸将人叫回來,到是给脸了,这闹起脾气來又去小床睡了,王氏气的胸口起伏,她就不信连自己的爷们都摆不平了。
程二郎背对着大炕,身上盖着被子,王氏骂了一会儿,自己觉得无趣,也收了口,见儿子躺在被子里瞪着眼睛看自己。
她心里又是一堵,“看什么看,等你以后长大了要像你爹那么沒良心,看我怎么收拾你。”
程林忙闭上眼睛。
王氏又瞪了一眼小床上的程二郎,才吹了灯躺下。
小村里静悄悄的,李木匠家门在黑夜里偷偷打开,出來的人正是李木匠,借着月光,还能看到他手里提着一只篮子。
踩着雪走的方向正是在地头那边还微微泛着光的窝棚,李木匠放轻脚步走到窝棚旁,借着屋里透出來的光,看到窗下和门口反着光,才看清是一层冰。
想了一下,他无意识的扬起嘴角,把篮子放到窗下,才转身离开。
坐在炕上的张氏停下手里的活,侧耳听了一声,又摇摇头,哪里有什么脚步声。
看着针线盒里的荷包,数了一下,有三十个了,加上女儿绣的三个,好日子就在前头,也让张氏有了盼头。
次日一大早,张氏起來时推开门第一件事,就是把女儿备好的木板拿出來搭到门口那,一转头才看到窗下放着的篮子。
这篮子她认识,是李木匠家的,就是上次他拿给自己白面的那个。
掀开上面盖的布,篮子里放着一个布袋,还有一块猪肉,一棵白菜,虽然冻着,可也是难得的,张氏叹了口气,提着东西进了屋。
桃花揉着眼睛,坐起來时,正好看着张氏把篮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來,“娘,是谁送的?”
问完后,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木匠。
张氏也不满她,笑道,“这是你李叔叔送的,桃花要保密啊。”
其实不是张氏心虚,而是这事要是说出去,怕旁人又误会了。
桃花裂嘴一笑,“娘,李叔叔真有钱。”
看着这些东西,张氏也感叹不已,“可不是,你李叔叔是木匠,附近几个村里的人都找他打东西,要是赶上有嫁女儿娶媳妇的,挣的钱就更多,夏天的时候,你李叔叔还会去镇子里找零工,算下來,在咱们村里他可是最有钱的,连里正家都比不过。”
里正是一村之长,家里种的地是村里最多的,也是村里的大户姓吴,大户的由來就是村里除了赶车的王家还有林寡妇家,李木匠家、张家、程家、村头的刘家外,其他的十多户都是姓吴,听说吴家本族有一户在京城里做官的,可也只是传说,毕竟这村里这么穷,有在京城里做官的亲戚,咋也不能过这么穷的日子。
李木匠凭着手艺活,种的三亩地就能比里正家的收入高,可见做木匠还是很吃香的。
“娘,我一定不告诉旁人李叔叔给咱们家送吃的了。”看着张氏打开的布袋,桃花原本沒有什么好奇。
布袋里装的一定是粮食,可当看着张氏抓出一把白米來时,她激动不已,自打到了这古代之后,她就沒有吃过米饭,在这时候,米饭和白面一样贵,那是有钱人家才能吃得起的,他们这样的人家,也就过年能吃上一顿。
看着这么金贵的白米,张氏到沉默了,桃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娘,等咱们有钱了,在多做此包子给李叔叔送过去,李叔叔一个人不能做饭,到时热一下就行了。”
张氏笑了,拿着东西,最后放到炕里头的针线盒里,“好,娘就听桃花的。”
这窝棚太久沒住人,就是夏天也极少住人,这白米怕招了耗子來,张氏就放到了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