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别瞪眼了,我等就是了。

曲炜没再说话,两人就这样偎依在一起。过了一会儿,曲炜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声问道,哎,你刚才采取措施了吗?

偎依在曲炜怀里的王妍身体僵了一下,冷冷地说,怎么了,怕我怀孕?

曲炜陪笑着说,你知道我们目前这种状况你并不适合怀孕的。

王妍看了看曲炜,曲炜有些紧张的说,你别光这么看着我,到底你才没采取措施啊?

王妍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看把你吓得,我始终在吃避孕药,你不用害怕了。

曲炜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

王妍幽怨地说,看你紧张的样子,你放心啦,我不会用孩子赖上你的。说实话,我还真想要一个我们俩的孩子。我已经三十多了,眼见就要过了生孩子的最佳年龄了,再不生,我怕将来没机会生了。

8、楼下,车里,从谈话中,傅华心里已经明白眼前这个余波也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便笑笑说,小余啊,是,我们这些做秘书的都是为领导服务的,有时候确实不能忤逆了领导的指示。但是,有时候为了领导好,也是要对其某些行为加以劝止的。比方说这个表妹的事情,你应当适度的提醒一下曲市长,让他明白他这种行为并不合适,很可能危及他的领导威信。

余波笑了,说,傅主任,你认为我可以劝说曲市长吗?

傅华笑笑说,怎么不行?我跟了曲市长八年,了解曲市长并不是一个听不进别人意见的人。

余波摇了摇头,说,傅主任啊,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你首先要搞清楚,你是从什么时间开始跟曲市长的,我是从什么时间跟曲市长的。

傅华奇怪的问,这有什么区别吗?

余波笑笑说,这区别大了,你跟曲市长的时候,曲市长还是一个排名靠后的副市长,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得志,做什么事情都很谦卑,对群众的意见自然能从善如流。而我呢,我跟曲市长的时候,他已经是海川市的二把手,在海川市,除了孙书记,在没有第二个人的职务比他高。此时他踌躇满志,做什么事情都有了他自己的定见,这个时候你一个下属想要去进谏言,你首先就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分量是否足够,否则除了让他讨厌之外,没有别的下场。

这一点傅华还从来没想过,此时想了一想,余波说得倒也不无道理。自己刚跟曲炜做秘书的时候,曲炜刚调到海川市不久,确实做事很谦卑,见到市政府的工作人员跟他打招呼,他都是含笑回应,也问他们好,甚至对有些年纪较大的同志,他还主动跟人家握手,寒暄几句,表现得十分亲民。等曲炜做到了常务副市长的时候,他就很少主动跟下面的同志握手了,人家跟他打招呼,他一边就是点点头,示意一下就过去了。等到了曲炜做了市长,他对于下属跟他打招呼,已经是视而不见了,他就是抬头挺胸从你面前走过,虽然面带微笑,可这微笑并不是给哪个具体的人的,而是一种泛泛的微笑,似乎对每个跟他打招呼的人都笑了,其实可能他根本就没看跟他打招呼的人。

这些微的变化,原本傅华并没有留意,现在被余波提醒,这才意识到随着岁月的变迁和职务的升迁,自己服务的曲炜实际上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只是因为自己跟他朝夕相处,对这种潜移默化没有察觉而已。

但傅华还是不相信曲炜听不进别人意见这一点,就他的感觉,只要自己说的对,曲炜向来都是接受的。

傅华说,我觉得曲市长不是一个不听忠告的人,小余,你没考虑一下,是不是你的方式方法有什么问题?再是你不要因为受了批评就退缩,你要知道,一个秘书的荣辱是跟他服务的领导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9、余波笑了,说,我就知道傅主任要这么说,可是你要清楚一点,我和你不一样,你为曲市长服务了八年,你们之间已经建立起了很深厚很牢固的信任关系,而我新来乍到,曲市长对我还处于一个考察的阶段,他对我还没有建立完全的信任。你相信不相信,同样一件事情,你和我分别跟曲市长说,可能得到的结果会截然相反?

这余波能想到这一层,确实够精明,不过这个人太过精明了对曲炜并不是好事,因为他会揣度曲炜的想法,事事都逢迎曲炜,即使是对曲炜本身不利的事情。

不过傅华并没有办法去指责余波什么,处于余波的立场,他大概感觉只有逢迎曲炜才能立住脚跟。

傅华叹了一口气,说,我明白你的处境了,你有你的立场。不过,再有类似王妍这样的事情,你跟我说一声,你不方便劝阻,我来。

余波迟疑了一下,说,这个不好吧,我怕曲市长会怀疑我跟你通风报信。

傅华冷笑了一声,说,你别老是瞻前顾后地了,我劝你你想想最根本的东西,你的一切都是跟曲市长密切相关的,如果曲市长出事,我相信你是第一个跟着倒霉的。大家都是聪明人,更深入的话我就不说了。

余波点了点头,说道,傅主任不愧是老秘书,你说得对,今后再有类似情况我会跟你通报一声的。

傅华笑笑说,你我目的其实是一致的,大家都希望曲市长发展顺利,所以应该同心合力。

余波笑笑说,我知道。

楼上,王妍的房间里,曲炜听王妍说她想要跟孩子,心情就有点烦躁,说,好了,你别逼我了,我跟你说要等一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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