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好走了出去,刘公公很自然的迎了上来,领着锦好出宫。
锦好跟在刘公公的身后,越走眼里的光芒越冷:这不是刚刚进宫的路。
锦好的头大了,她真想大吼出来,告诉这位走路不出声的刘公公,这路走错了,可是她却只是低着头,紧握着拳头,一声不吭的跟在刘公公的身后,就似乎根本不知道这不是来时的路。
明明是秋日,下着秋雨,可是锦好却觉得这天气闷热的让人烦躁不堪,她宁愿这一刻,在德馨女子学院应付最难对付的何博士,即使头疼的要死,肺气得快要爆炸,可是却不会真的死去。
但眼下的情况却是不同,说不得这宫中哪一位忽然冒出来的贵人,嘴巴轻轻的一张,吐出几个字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在宫廷这种地方,想要无声无息的弄死一个小丫头实在是件太简单不过的事情,她能做得就是尽量的给自己争取生机。
即使不安,却还是乖乖的跟在刘公公的身后,心里却提高了警惕,一双妙目不着痕迹的打量,可是看来看去,却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她悄悄地看了领路的刘公公一眼,忽然之间,她的心静了下来,能在宫里生存下来的人,首要的就是静心,想要活下去,就不能烦躁。
她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少女,无权无势,谁都能踩上一脚,捏上一把,烦躁是绝对会要了她的性命。
锦好或许不够成熟,但是她向来就善于从别人的身上学习,这位刘公公看起来也不算特别聪明的人,却能在宫廷中活下来,还能得到皇后和太后两位贵人的宠爱,锦好不敢小看他,也不会小看他。
这样走了一段时间,廊外的雨声渐渐地淡了下去,忽然一只通体雪白的狗儿猛地扑了过来,锦好心里一惊:不会是想让一只狗儿要了她的性命吧,人下意识的后退,双手也有意志的缠住那狗儿的爪子。
正在锦好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时候,一位眉清目秀,年纪小小,笑容甜美的宫女上来,抱过那狗儿,在那狗儿的背上轻轻地打了几下:“雪白,我打你,打你,看你以后敢不敢四处乱跑。”
一旁跟着追来的宫女,忙挡了下来:“可不能乱打,雪白可是皇后娘娘的心肝,若是伤到了哪里,咱们两个可就要吃板子了。”说罢,抱过那狗儿,在怀里呵护了一番,然后这才像是刚刚发现锦好和刘公公一般,脸上扬起甜甜的笑容,和刚刚那宫女一般,特别的甜美:“刘公公,您这是做什么去?”
刘公公的客气的笑了起来,那笑容居然也含着几分甜腻,却丝毫不让人腻味:“是晴儿和芳儿两位姐姐,洒家这是送莫五小姐出宫。”
晴儿笑意不减,目光转向锦好:“这雪白乃是皇后娘娘的宠物,今儿个却调皮,自个儿跑了出来,晴儿和芳儿找了好久,都不曾找到,刚刚若不是莫五小姐帮忙,怕是又要给它逃了。”
锦好眉眼展开,淡然一笑,道:“既然皇后娘娘的宠物这般调皮,两位姐姐还是早点将它带走吧,省的它再调皮。”
那晴儿宫女听了之后,却是一步不动:“雪白是五小姐抓住的,这等大功,晴儿和芳儿怎么能贪下,还是请五小姐和婢子一块儿回去,皇后娘娘必然会重重有赏。”像是担心锦好不答应,又笑着道:“五小姐莫要担心会耽搁您的时间,皇后娘娘就在前面的美人亭里听雨,拐个弯就到,也不用五小姐绕什么路。”
锦好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眼前的这一幕,就是她再没有心机,再没有经验,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皇后娘娘要见她。
刘公公故意领着走另一条道,狗儿的出现,不过是皇后娘娘要见她的安排。
她微微沉思了一下,知道今儿个这皇后娘娘是非要见她不可,点头:“既然皇后娘娘在前面美人亭听雨,既然小女有幸遇见皇后娘娘的凤驾,说什么都要拜见娘娘一番,只是晴儿姐姐的话可说得不对,这雪白哪里是我抓住的,是两位姐姐辛辛苦苦功劳,我不过是顺手捡了一个现成的。”
晴儿笑得越发甜美,让人心里暖洋洋的:“五小姐说话可真好听,我听了就跟喝了蜜的一般。”
那芳儿的宫女也点头表示赞同,随即笑道:“既然雪白找到了,咱们还是快点将雪白带到皇后娘娘的面前,给皇后娘娘安安心,省的皇后娘娘惦记。”
晴儿急忙附和道:“是啊,皇后娘娘可是一刻也离不开雪白,我怎么给忘了。”又抬头对锦好,笑道:“五小姐,请跟晴儿来,只顾着和五小姐聊天,居然将这么大的事情给忘了。”
到了那美人亭,四周皆用薄薄的轻纱给遮了起来,隐隐绰绰,异常的柔美,而在轻纱的内里,又挂着珠帘,风吹起,伴着细细雨滴打湿芭蕉叶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一首动人的乐章,也难怪皇后娘娘会有此雅兴,在此听雨。
晴儿和芳儿抱了雪白进去复命,而刘公公则帮着锦好撑着油伞,站在美人亭下等候皇后娘娘的旨意。
过了一会儿,一位宫女走了出来,不着痕迹的打量的锦好一眼,温和的眼神在锦好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眸光一闪,才笑盈盈地道:“五小姐快请进去,皇后娘娘可想见见抓住雪白的人。”
居然用了一个请字?
这样的客气,却让锦好的后背一麻,明明所见的宫女皆是笑盈盈的,可是想到刚刚她一闪而过的眸光,锦好却觉得浑身的不舒服。
皇后娘娘的贤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