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跺了跺脚:“真是倒霉,原本只是想进了大伯母的院子,顺便来看看佟姨娘,谁知道却碰上这么个倒霉的事情。”
“算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这就去求求祖母……”她像是极为不甘,却无可奈何的样子:“瞧瞧这时辰,祖母应该醒了。”
她对着妙妙说道:“我能不能求动祖母,就看你的造化了,若是今儿个,祖母发了慈悲,你日后可千万莫要辜负了老夫人的一片善心。”
妙妙立刻转身,对着老夫人的院子方位磕头:“奴婢求老夫人发发善心,救救奴婢吧!”
“那你回屋躺着吧,我这就替你去求祖母。”
她深深地看了妙妙一眼,转身,慢悠悠的离开,眼底闪过冰冷的笑意:顾嬷嬷,果然很会办事!
重新回到老夫人院子的时候,顾嬷嬷笑着道:“老夫人醒了。”二人扬起默契的笑容。
“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去看看你二姐姐和大伯母吗?”
锦好脸色一僵,双目隐隐有红潮,却忍住了,强打起一个笑脸:“二姐姐还没睡醒,我就没吵她,大伯母……大伯母也没睡醒,我也没吵她。”
莫老夫人深深的看了锦好一眼:“好孩子,你是好孩子!”
她自然明白,锦好这是替王氏和锦冉遮掩,这孩子果然是个心地忠厚的——这才像她莫家的骨血。
锦好听得莫老夫人的夸奖,笑容倒是真真切切起来:“祖母也是好祖母!”天真的样子引得莫老夫人和房里的丫头婆子吃吃笑了起来。
在一片笑声中,锦好又扁下嘴巴,说道:“锦好在去看大伯母的时候,心想着,已经到了那里,就顺便去看看佟姨娘,谁知道,还没进院子,就被佟姨娘屋里的丫头抱着腿叫救命,没吓死锦好。”
她说到这里,用力是拍了拍胸口:“祖母,那个抱住孙女腿的丫头,就是那个被父亲踢到的那个丫头。我问她为何要我救命,她说她生病了,快要死了,可是佟姨娘却不肯替她请大夫。”
锦好说道这里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莫老夫人:“祖母,我瞧她那样子,是挺吓人的,整个人轻飘飘的,对着我磕头,磕的脑袋上全是血。我就说,她是佟姨娘的丫头,我管不到,不过祖母能管到,咱们莫府祖母最大,那丫头听了,就跪着对祖母的院子磕头,求祖母救救她。”
“祖母,我答应替她来向祖母求情……祖母,我是不是做错了?”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
莫老夫人原本还想训斥几句:姑娘家管这些龌踀事情干什么,可是看到锦好这样子,心里那点不舒服,也没有了。反而慈祥的拍了拍锦好的手背:“傻孩子,你做的不错,咱们莫家是大善人家,哪里能做出这等苛刻下人的事情,来落人口实。”
说到这里,将目光转向顾嬷嬷:“你知道那个叫……”似是想不起妙妙的名字。
“妙妙!”顾嬷嬷提醒道。
“对,叫妙妙,你知道那个妙妙丫头生病了吗?”莫老夫人发问。
“知道,那粗壮的婆子来回禀过。”顾嬷嬷缓缓地说道:“只是奴婢想到,那妙妙丫头,毕竟是佟姨娘身边的丫头,老奴到底是老夫人身边的人,贸然插手,总是不好。”
她摇了摇头,神奇唏嘘:“但,老奴委实没想到,佟姨娘居然会不给那个丫头请大夫,那可是她贴身的丫头啊!”
说道这里,话锋一转,双眼发红:“倒是老奴疏忽了,以为这世间的主子都是和老夫人这般善良慈爱,这么想想还是老奴有福气,这辈子能跟着老夫人。记得当年老奴得了风寒,老夫人不但给老奴请了大夫,就是那珍贵的药材也没少给老奴用。”她吸了吸鼻子,擦了一下眼角:“老奴记得,当时老夫人还赏了老奴一颗人参补身子。”抬头看了老夫人一眼,感激之意不用言语:“不怕老夫人笑话,那人参老奴一直都没舍得用,还存着呢?每当看到那株人参,老奴就能想起老夫人对老奴的怜惜,这辈子,不,这辈子加下辈子,下下辈子,老夫人对老奴的恩情,老奴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尽。”
锦好瞧着顾嬷嬷这语气流畅,情感真挚的表演,不得不在心里赞叹一番:难怪顾嬷嬷能从众多下人之中脱颖而出,就凭她这份手段什么事情,都能被她联系起莫老夫人的大恩大德,进而歌功颂德一番,就冲着这份深厚拍马溜须的功力,也当得起后宅常青树。
难怪这些年,后院的管事,丫头换了一批又一批,她却能屹立不倒之地,时时围绕在莫老夫人的身边。
莫老夫人白了顾嬷嬷一眼:“你看你……怎么又说起那个事情了?”语气虽然怨怼,但神情绝对愉快,毕竟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尤其是感情真挚,表演到位的好话。
锦好适时赞道:“顾嬷嬷说的不错,这世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祖母这等善心。”随后,露出怜悯的神情:“那妙妙丫头就挺可怜的,病的那么厉害,不要说人参了,就是请个大夫都成了奢望。”
抬起头,对着莫老夫人露出一个佩服的表情:“祖母的善心果真是人人知晓,否则那妙妙丫头也不会求着我替她来求祖母。”
“胡说!”老夫人爱怜的伸手在锦好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你也跟着灌祖母迷汤。”
不过,心里却想着:锦好这孩子,心底果真是善良,能不计前仇,主动看望大房母女,又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