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的人什么时候最难过?自然是兴致正浓的时候被人搅得不得不入戏。
例如此刻的叶若谦。
叶若谦现在就被锦好那状似灿烂天真的笑容笑得遍体生寒,有些欲哭无泪的看了锦好一眼,用他黑黝黝的眸子闪着璀璨如星辰的目光,对着锦好示意:五小姐,你就饶了小的我吧!
可是,锦好却像是看不懂叶若谦的目光一样,只是笑容越加的天真灿烂,最是正经不过的追问:“叶二公子可否愿意?”
叶若谦的眸光又闪了闪,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小狐狸今儿个非将他搅合进这趟浑水了,他不得不趟了。
不过。他还是眨了眨眼睛不甘不愿的看着锦好,一脸的恳切。
锦好的眉眼弯弯,突然对天上的那朵白云生出了浓厚的兴趣,看着那白云专注的模样,就如同瞧见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瞧得那叫一个用心,看得那叫一个专注,整个儿叫目不转睛。
叶若谦不得不摸了一下鼻子,轻轻地感叹一声:小狐狸就是小狐狸,这坑挖得,不跳都不行——心里居然有些美滋滋的味道。
唱戏的人什么时候最高兴呢?当然就是将自己看不顺眼的人搅合进戏里,让他当一次主角,唱一出大戏。
而自己却可以退出戏来,独善其身,在一边磕着瓜子,喝着茶,悠闲的看戏,正是最美不过的。
锦好一想到刚刚叶若谦那优雅从容的样子,心里就生出种种不快,原本就不稀罕这么个人,自然不会理会他投射过来,万般无奈的求饶目光,不但不想理会,而且,还因为叶若谦的为难,心里头高兴不已,就耐着性子,坐等好戏,不肯错过一点半丝。
不得不说,她有些恶趣,只要能让叶若谦难堪的事情,她都很想尝试一番,因为前一世,她所承受的绝对不止难堪这么简单。
他不恨叶若谦,但也觉得不想看到一个连妻子都分辨不出的人,这般的优雅自在。
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狠狠地削一削叶若谦的面子,算是让自己舒服那么一点两点。
锦好心里也明白,去衙门并不是什么好事,也没真的打算去找衙门告状,毕竟对自个儿的名声也不好,只是她不想轻易的放过王氏——下一吓她也是好的。
就在锦好以为叶若谦不会开口答应的时候,叶若谦点头答应了,而且答应的很干脆,不见刚刚的丝毫勉强;“既然五小姐开口了,我自然不能视而不见。山古镇衙门,我也算不上陌生,就陪着走一趟,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眼线挑了挑:“毕竟我是古道热肠的叶二公子,不是吗?”
锦好有些错愕,没想到看似清冷的叶若谦会应了下来,转而眼中的神色一敛,神情认真道:“那我就先谢了叶二公子。”
此时,得到消息的云燕,匆匆从远处赶了过来,神色似惊似喜,如同一阵风一般,冲到锦好的面前,喜极而泣:“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可吓死奴婢了!”一双眸子红肿,怕是一直哭到了现在。
丝毫不问锦好经历了什么,只要自家的小姐能回来,活着回来,什么都不重要。
锦好瞧着云燕那红肿的眸子,心里阵阵温暖,帮她擦了一滴接着落下来的晶莹的泪珠:“云燕,别哭,我回来了就好。”
她的千言万语,只化成了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因为此刻并不是只有她们主仆二人,还不是说话的时候。
而,这么一句话,又让叶若谦盯她多看了几眼。
云燕,听了锦好的话,果然擦了眼泪,上上下下将锦好打量了一番,点头道:“奴婢不哭。”小姐再不是那个软柿子了,只要回来,今儿个受得这些苦,自然会讨回来。
锦好满意一笑,问:“雪兰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妥?”
云燕给了锦好一个放心的眼色:“除了后颈有些痛,已经没事了,正在屋子里使劲哭着,说是对不起小姐,没护好小姐,哭的死去活来的。”顿了顿,笑道:“还好小姐回来了,否则奴婢真担心雪兰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锦好心里的暖意如同寒冬腊月里烤着热乎乎的太阳:“没事就好。”她心中最担心的就是怕那王天鹏不是个东西,让那两个护卫对雪兰不利,毁了这丫头,看来是王天鹏怕事情曝光,未能有时间纵容下属糟蹋雪兰,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心思定了下来,给了云燕一个眼色:“怕是担心的不只是雪兰这丫头,夫人定然更是担心,我这要去祖母的院子报平安,夫人那里,你就帮我走一趟吧!”
云燕对上锦好的眼色,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小姐,您放心的去吧,奴婢这就去给夫人报平安。”随即,给王氏等人行了礼,步伐匆匆的往姚氏的院子跑去。
锦好瞧着云燕的背影,眼神缩了缩,随即神色如常,对着王氏淡淡的说道:“大伯母,请吧!”
王氏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一脚将锦好踢飞出去,但也只是想想罢了,给了锦好恶狠狠的一道目光,笑道:“你这孩子,真个儿的不懂事,哪有大家小姐去敲那衙门口鼓的,若是你祖母知晓了,只怕要怪我这个做伯母的没提醒你了。既然你心心念念不忘,又不放心我这个大伯母行事,这事情也只有烦劳你祖母了。”
衙门和莫老夫人比起来,王氏自然愿意去莫老夫人的面前。
咬牙切齿,却在叶若谦的面前强撑着笑脸,锦好看着她那笑比不笑还难看的脸颊,很想开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