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了城楼,远远的就看到向着这边跑来的云轻痕,直接在她的跟前停下,躬身抱拳,毕恭毕敬的道了声:“公主。”
他身后跟着好几个将领,彪悍的,斯文的都有,跟在他的身后,齐齐对着弦月行礼,态度同样恭敬,那些年老的自是不用说了,弦月四岁时金銮殿的一幕幕,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他们这些驰骋沙场的,最是佩服拥有铁血手段的人,而那些年轻的,对于十年前金銮大典上发生的一切不过只是耳闻,常觉得是言过其实,可现在却是打心里折服,能能那样关键时刻,不惧生死的出现,不愧是他们凤国的公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将之前凤**队攻占的城池无偿送给了白家大公子,不过既然是公主的决定,他们都不会遵从。
弦月点了点头,从他们的身边经过:“叶将军,这些年你看起来还是一点没变啊。”
弦月笑打着招呼,眼睛呈月牙状,没有一般女子的矫揉造作。
“吴将军,你的胡子是越来越长了,没以前黑了。”
她指着他的其中一个彪悍的将领的胡子,脸上依旧还是笑容,他们原本就不是很熟,十年的时间没有见面,而弦月身为公主,却没有一点架子。
和朝中的几位元老打了个招呼,她拍了拍那些年轻将领的肩膀:“好好学习,将来凤国就要辛苦你们了。”
那些人看着弦月,满眼的热忱,里边似乎有滚烫的晶莹,浑身的血液仿佛燃烧了一般,他们告诉自己,值得的值得的,他们凤国有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太子,也有一个体恤下属的公主,这是他们凤国的幸运。
弦月转过身,见云轻痕看着自己,那模样,是明显的兴奋,好像还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遣走其余的将领,就只剩下她和云轻痕两个人。
“是不是有什么事?”
听说,这次出征,哥哥也来了,方才没在战场上看到他,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是不是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弦月凑近云轻痕,皱着眉头问道。
云轻痕见弦月一脸焦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弦月被他搞的越发心急,四处看了眼,直接寻了匹马,朝着凤**营的方向奔去。
凤国的将士不认识弦月,不过倒是听人提起过这位在凤国如神一般的公主,在江湖上同样的鼎鼎有名,素衣雪月,和先王后一模一样的眉间朱砂,弦月刚跳下马,便有人拥了上来,将她手中的马接走。
“公主。”
弦月点了点头,随便找了个人问道:“殿下在哪里?”
弦月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急急的跑去,掀开帐篷,刚好与迎面而来的白娉婷相碰,白娉婷向后连连退了两步,一开始并没认出弦月来,愣愣的看着她。
“娉婷姐姐。”
弦月学着小时候的语调,拉回了白娉婷游离的思绪。
“公主!”
白娉婷看着弦月,那温婉如水的眼眸满是惊喜,然后很快的跪在弦月的跟前,温柔如水一般的眸光竟带上了钢铁般的坚毅:“属下有罪,没照顾好殿下。”
弦月将跪在地上的白娉婷拉了起来:“这件事和你无关,是我自己有失考量,才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哥哥他现在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白娉婷摇了摇头:“严重倒是不严重,只是——”
“公主,你知道,殿下的身子一贯不好,尤其是在知道公主的噩耗后,险些当场昏了过去,一路上,舟车劳顿的,邺城的潮气重,殿下刚到就病倒了,这些日一直躺在床上,云统领担心将士知道这个消息后,军心大乱,士气低迷,所幸我来了,就一直让我在这里照顾殿下。”
弦月提着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没有大碍就好,如果只是心病,现在她回来了,哥哥很快就会好的。
“你先下去吧,我去看看哥哥。”
白娉婷看着弦月,点了点头:“公主脸色的不好,我下去给你炖些滋补的汤药。”
说完,转身离开。
凤久澜所在的营帐很大,用布隔开,分成了三个空间,弦月直接走到凤久澜所在的卧室,屋子的桌上,染着油灯,再加上是白天,房间里边并不是很暗。
凤久澜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在淡淡的光亮下,透着隐隐的青色,脸色很不好,屋内的地面上,铺了层厚厚的毛毯,炕上的火烧的很旺,整个狭小的空间都冒着热气。
弦月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凤久澜苍白的脸,清亮的眸光泪花隐现,含着浓浓的愧疚,她吸了吸鼻子,轻轻的叫了声:“哥哥。”
就算是房间这么热,他的脸却依旧冰冰的,她牵起凤久澜的手,直接放在脸上:“我回来了,你的月儿没有死,她回来了。”
弦月替凤久澜掖了掖被子,直接在地上坐下,背靠着凤久澜所在的床榻,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又一点点睁开。
“哥哥,这十年来我一直呆在梨花山上,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我总以为自己的适应能力很强,就算到了江湖,也依旧可以游刃有余,我觉得自己是聪明的,没人能在我跟前耍小手段,其实我预料过事情的后果,也知道自己可能有去无回,但是就算是万分之一的机会,我还是想要捉住,因为我不想将来后悔,我觉得凭自己的本事,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能闯过去,明明知道如果我发生了什么事,哥哥一定会很着急的,但是我还是那么做了,所以一切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那些不过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