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弦月还躺在床上,远远的,传来清脆的钟鸣声,一下一下的,像是敲打在心间上。
弦月睁开眼睛,因为是在冬天,夜里的时间长,天还是蒙蒙的亮,两边的窗棂并没有完全合上,露出了一小段缝隙,夜里的风吹漏了进来,桌上燃着的蜡烛有一盏已经熄灭了,另外燃着的蜡烛火光在风中摇曳,整个房间看起来十分的昏暗,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
弦月平躺着身子,房间里静悄悄的,安静的甚至可以听到风从窗口吹进来的声音,弦月坐了起来,背靠着床榻,呆呆的望着窗口的缝隙,突然没了睡意,披了件衣服,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入口冰凉,弦月一口气喝完,嘴巴仿佛都快要结冻了一般,整个人也跟着清醒了大半。
推门,清晨山间清新的空气,带着浓浓冷湿的气息,铺面而来,弦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
“月儿这么早就醒了。”
弦月睁开眼睛,看着门外站着的宫少华,有瞬间的意外,随即了然。
“母后,你怎么会在这里?”
弦月理了理身上的衣裳,对着自己的手呼了口气,走到宫少华跟前,探着身子,向她的身后瞧了瞧。
宫少华牵起弦月的手:“我没让徐嬷嬷她们来。”
弦月握住宫少华的手,向着屋内的方向走去:“母后不是身子不适吗?这大清早的,这么冷,你怎么来我这了,也不知道徐嬷嬷是怎么照顾母后的。”
弦月低着头,任由宫少华搀住她的手,脸上露出了笑容。
“母后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醒我?”
宫少华拍了拍她的手:“睡不着,想来瞧瞧你,刚到你就出来了。”
弦月扶着宫少华在桌旁坐下,她可不认为事情真的就有那么巧,事情牵扯到雪兰落,所以就连等待几个时辰的耐性都没有了吗?
“这些水冰冰凉凉的,我去烧些热茶。”
弦月刚提起茶壶,还没走几步,宫少华就已经拉住了她的手:“别麻烦了,母后一点也不渴,就是想和月儿说会话。”
弦月看着宫少华,一脸乖巧,在她的对边坐下,两人手握着手,旁人看来就是一副母女情深的场面,可彼此心里都明白,事实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母后想说些什么?”
“月儿啊。”
宫少华语重心长:“回去了之后,母后考虑了许久,月儿聪慧机智,对轩儿一片深情,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必定不会害他的,既然你已经决定,轩儿也支持,身为母后,我应该和你们站在一边。”
“母后。”
弦月惊呼出声,紧咬着唇,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心里却没有半分意外和惊喜,早在她在门口看到宫少华的时候,这样的结果,她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她凤弦月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战,既然来了,就一定会完成此行的目的,事情进展的似乎比她想象的顺利多了,宫少华对那个人的感情,也比她想象中的深厚多了。
也对,她的爱恨情仇,她的不择手段,她对兰裔轩的爱恨憎恶,不就是因为那个人吗?
“月儿,你说轩儿经常会在你面前提起我,他都是怎么说的,你和母后说说。”
宫少华微低着头,眼角瞟向弦月,不肯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昨晚回去之后,宫少华思前想后,想了很久,怎么都不明白,弦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代替兰裔轩出征,这样的决定完全在她的预料之外,她以为他们两个会一同征战沙场,这兰国还是她的天下,可是事情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是不是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她和宫少雪还有轩儿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她一直以为轩儿不会告诉月儿,毕竟那是他的心爱之人,谁不希望自己在爱人心中的形象是完美的,有道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不得不防,要是月儿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她的本事想要调查宫主并非难事,只是宫主双目瞎掉的这件事情,她应该不知道才对。
但是她如果是知道那一切的,深爱着轩儿的她还能与自己那般亲近,这样的人就太可怕了。
“好啊。”
弦月挪了挪椅子,笑着凑到宫少华跟前。
“兰公子说的大多是小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母后对他很大,体贴关爱,处处呵护,可自从他稍稍长大了之后,母后好像就疏远他了。”
“是他疏远了母后,年纪轻轻的就要离开兰国,我怎么都劝不住在,轩儿这孩子的个性太倔了。”
宫少华叹了口气,淡淡的视线带着深沉的探究落在弦月带笑的脸上,她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弦月笑了两声,靠在宫少华的怀中,仰头看着她:“母后,谢谢您能支持我的决定,我一定会早日凯旋归来的。”
弦月边说边坐直了身子:“还有,我也一定会将母后想要的能让荷花常年盛开的石磨带回来的。”
宫少华点了点头,望着弦月的视线是浓浓的憧憬和期待,渐渐的,脸上露出了幸福而又满足的笑容,那种感觉,仿佛她已经看到弦月手捧着她想要的东西,一步步慢慢走到她跟前。
宫少华伸手,温柔的抚摸着弦月的脸:“月儿,母后有件事想求你。”
弦月笑着,脸在她的掌心蹭了蹭,握住了她的手:“母后您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白家的大公子不是在信上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