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月余来疲于奔波,这顿午饭来说对弦月来说绝对是这段时间以来最为丰盛的,佳肴,还有美酒。
二十年的蔷薇露,刚一开封,整个吃饭的大厅全是浓郁的酒香,弦月一闻到那味,就觉得整个人已经飘起来了,醉了。
弦月舔了舔嘴角,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一把夺过白战枫手中的蔷薇露,放在鼻尖闻了闻,香气浓郁,酒色甘纯,一看就知道是难有的佳酿,这酒果然是越久越香醇啊。
“白老爷子,你就只有这一坛吗?”
弦月双手宝贝似的抱着酒坛,笑眯眯的看着白鳌,她可是个很小气的人,尤其是对美食和美酒,虽然吧,这美酒不是她的,但是她非常想要一个人据为己有。
白鳌看着弦月,也是笑眯眯的,拿着筷子,不说话,白战枫笑了笑,重新去夺弦月手中的蔷薇露,被她灵活的躲开。
“还有几坛,这要是喝完了,我再去取。”
白战枫看着弦月,脸上满是笑容,不同于以往的啰嗦念叨,这样的大方表现让弦月笑弯了眉梢:“白战枫,完全就是个热情好客的主人嘛,可以给满分了。”
弦月并没有用酒杯,手指大小的杯子,就算是喝到明天,她也不能过瘾的,直接将大粗碗递给白战枫。
“老爷子高兴,你陪我们一起小酌吧,等会吃饱了,你就在这边歇下,我让人给你送两大坛子去。”
弦月不依:“白战枫,我可不会小酌啊,你就先让我喝个痛快吧,为了给其他人表率,我已经一个多月都没喝酒了,我刚闻到那味实在受不了了。”
弦月边说边闭上眼睛,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一副陶醉的模样,白战枫实在有些受不了,一旁的下人一个个低着头,极力的忍着笑意。
“你们都先下去。”
白战枫挥手屏退两边的下人,她这模样,被其他人看到,实在是太失威仪了。
“枫儿,没事,你让她用碗陪我们喝。”
弦月睁开眼睛,对着白鳌笑了笑,转而看着白战枫催促:“是啊,本来我可是准备拿着酒坛子喝的,现在已经是极力克制了。”
白战枫无奈,亲手给她倒了一大碗酒,正准备递给弦月,弦月自己已经起身去拿了,还没坐下,直接仰头,只听到咕噜咕噜的几声响,盛满了酒的大碗已经被她放在桌上,干净的一滴不剩,弦月满足的舔了舔嘴角,淡淡的蔷薇花香,绵软悠长,完全可以和兰裔轩的梅花醉媲美了,很久没喝到这样的美酒了,弦月痛深舒畅,一个字,爽。
“弦月姑娘好酒量啊。”
白鳌笑了笑,举着酒杯,看着她喝酒,你会不由的也想要痛快畅饮,和这样的女子在一起,浑身都觉得舒畅轻松,在拘束的人也会不由的跟着潇洒不羁起来。
“我的酒量一直都很好了。”
弦月笑着一只手将盛酒的碗递给白战枫,另外一只手不停的夹菜。
六国的菜色不同,桌上的很多菜很多弦月连名字都叫不出来,不过味道确实极好的,倒不是说他的手艺,白府的大厨,论资历,雷云或许比不上,但是要说到做菜,他未必就有他的精益,不过呢,这些菜确实都是极为合她口味的。
楚国这个地方靠海,经常下雨,空气潮湿,因为天气的缘故,这个地方的人喜欢吃辣,因为辣可以抗潮,六国之中,楚国人是最能吃辣的,而弦月,也很喜欢吃辣,绵长的酒劲再加上这样面上的辣,在胃里窜动,烧烧的,弦月却觉得从未有过的爽。
有弦月,那坛子再大,一坛子也是不够她喝的,因为有弦月陪着,白鳌也不免多喝了几杯,饭还没吃完,他整个人就已经有些晕乎乎的。
“弦月姑娘,老夫觉得对你有愧啊。”
白鳌拿着酒杯,布满皱纹的脸有些沧桑,却因为那淡淡的醉意,少了几分往日的尖锐,亲近了许多,他看着弦月,锋利如刃的眼满是愧疚。
“当日你跌落山崖,我熟视无睹,可后来,却几次三番让你帮忙,要不是你,我们楚国,还有整个白家早就毁了。”
白鳌的声音有些哽咽,弦月多少能够明白,他对楚国的感情,他对白家的感情,他今日对自己说这些,并不仅仅是因为愧疚,还有这些话,他必须和自己说,清醒的时候总有几分愧疚,借着醉酒,将心里的想法抒发出来,这个老人,他心里憋着太多的话,却无处诉说。
“你是个难得的好女孩,我活了这么多年,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什么样的没见过,但是只有你,是唯一一个让我觉得佩服的,你年纪轻轻,做事知分寸,也懂得为别人着想,虽然我看着若熙长大,从小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孙媳妇看来,但是说句不偏袒的话,她比不上你,若熙这孩子虽然温柔贤惠,但是她没有你的胸襟,不是每件事她都能够谅解啊,偏偏又是个聪慧通透的,我真是担心啊。”
白鳌叹了口气,话语间含着几分担忧,而他这样的担忧在日后是得到证实的,因为对弦月和白战枫的不谅解,她的所作所为给白家还有弦月身边所有的人几乎带来了灭顶之灾,那是难以磨灭的伤害。
弦月只是淡淡的应着,他明白他说这些话的意思,他现在已经和自己站在了一边,如果有一天,她站在了六国权利的巅峰,他希望她能够善待楚国,继续的重用白家,他希望白家的光辉能够在她开创的王朝延续,还有陈若熙,那个她从未见过的女人,她相信,她必定是知书达理,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