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悠,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那一头银发,在夜风飞扬,挡住想象中的一身煞气。
弦月紧咬着唇,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对边那纹丝不动的柳心悠,恨不得在那张永远年轻的脸上狠狠的扇两个耳光。
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抑制住了心底的如沸水般的怒火,她笑了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有些僵硬。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她却怎么也做不到将柳心悠那三个字换成师傅,更做不到自己擅长的谄媚讨好姿态。
她,讨厌柳心悠这个女人,一直讨厌,甚至是憎恶。
“你偷偷下山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弦月的眉头拧起,她的声音就和这阴郁的天气一样,让人心里如何都舒服不起来。
好不容易被她跑出来了,在事情没办好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和她回去的。
“柳心悠,你一定要这么铁石心肠吗?”
弦月原是想要大声咆哮的,唯恐惊动了隐在暗处的人,这个地方离海棠苑不远,惠王的人很少出没。
柳心悠上前一步,手指弦月:“要是天下人知道你是天降的凤女,你以为凤国还有安宁之日?”
那口吻,竟是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你以为别人会相信吗?”
弦月昂着下巴,故意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一些。
“你是凤国的公主。”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这个身份,多么的具有说服力。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本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些想要争霸天下的人,或者是有野心的人,他们必定会千方百计争夺自己。
轩辕昊,兰裔轩,白战枫,这些人,或许更加不会放过自己,包括那个本就对自己起了嫉妒之心的云烟公主,还有那些她根本就不知道的人。
“那就让他们争好了。”
两人对峙,互不相让,弦月抿着唇,轻笑出声,让自己的语调,平和甚至是愉悦。
“天下的男人任我挑选,还不错。”
她托着下巴,眼底却在不知名的方向,迸射出冷光。
她出生当日,天降祥瑞,可那些知道情况的,活到今日的,根本就没有几个。
说到底,她是他最心爱的女人生的孩子,虽然恨,心里却还是爱着的。
要是这柳心悠敢把这些事公诸于众,给凤国还有她带来麻烦的话,她就把她的梨花斋的给毁了,还有那副她偷偷藏在暗格的画,她一定当着她的面把它给烧了。
“若是被你哥哥知道,这些年你在山上的生活,一定会很心疼的,十年前,你为了他,吃尽了苦头,十年后,你还要他亲眼看着你为了他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
柳心悠仰望星辰,再说到幸福二字时,不由叹了口气。
弦月咬牙切齿,现在已近不是冲动的想要扇她两个耳光了,是恨不得把她整个人撕了才好,不过她还有自知之名,不要命的冲上去,结果一定是被她强制逮回去。
“梨花斋的十年,你看着我长大,就没有丁点的感情吗?我会和你回去,但不是现在,你就不能多给我点时间吗?”
柳心悠肩膀微微一颤,抬头,与弦月的视线相对,一时间,没有做声。
弦月觉得,柳心悠这个女人真的是没心没肺的,没有一点母爱,更是没有丁点的温暖。
她四岁就跟着她上了梨花斋,那么大的地方,她能看到的人影就只有柳心悠一个,半个伺候打扫的人都没有,那个时候她还那么小,又长的乖巧伶俐,按说,她这样的人,孤身这么多年,又没有自己的孩子,看到她应该会很喜欢的,可是没有,她对着自己,永远都是冷冰冰的,弦月不禁怀疑,她在凤国皇宫对自己的好,都是为了骗她上山,或者应该说是为了骗过其他人。
弦月的眼角,迅速扫视了四周的情况,她可不认为这样的质问就能让她放过自己了,她的功夫是好自己很多,论轻功,她逃跑,可能还有点机会。
“想让我和你回去,做梦。”
弦月的话音还在空气中飘散,人已经动身,娇小的身子,动作快的让人咋舌,柳心悠看着在黑夜中那一道白色的闪电,急急的追了上去。
柳心悠想要追上弦月,将她带回梨花斋,未免夜长梦多,自然是拼尽全力的,她快,弦月的动作也不慢,两人始终保持两丈左右的距离。
这样的速度,都是在梨花山上追那些灵活迅捷的小动物练出来的,柳心悠面无表情,心里一声冷哼,这样的速度,难怪能逃出来。
“给我站住。”
柳心悠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在这寂静的深夜,也绝对算不得小,两人已经离开了海棠苑,这个地方戒备森严,柳心悠这一叫,顿时就惊动了四周的人。
“谁!”
忽有人一声大喝。
“刺客,快捉刺客。”
人群分涌而至,耳畔是疾驰的风声,响彻耳畔,像是坐在过山车上,呼啸而过,带着说不出的惊险。
安静的空气被生生的划开,浓烈的气息四面八方,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赶了过来。
弦月突然停了下来,指着身后如雷霆一般的柳心悠:“那个人刺杀凤国太子殿下不成,想要杀我灭口。”
话落,弦月明显感觉到那些人吊装方向,齐齐扑向了柳心悠,挡在她的前边。
看着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极度气愤的柳心悠,弦月挑了挑眉,转身就走。
“不准走。”
弯月形的银亮镰刀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