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觉得这破天荒的第一回觉得不自在,心内生出几丝不安来,以往的规矩被打破了,元凤卿陌生的表现与表情令她本能的觉得不妙,这种事情不被自己掌握在手里的感觉极不好,苏丽言也微有些不自在。却见对面元凤卿自个儿已经接了碗筷,自然无比的不用人教,就先挟了一块菇。放进了已经沸腾的汤里,相比较起来,苏丽言无疑要拘束了许多,这一顿原本还极为期待的饭,倒是有些食不知味了。
元凤卿这一晚回来时什么也没说。倒令苏丽言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他自晚膳之后就一言不发,周遭气氛也随着他的气势跟着往下沉,让苏丽言有种喘不过气来之感,再加上夫妻之间的亲密,倒是令她一整夜都没怎么能睡得着。幸亏余氏昨儿与徐氏掐架,二人都被气着了,谁也没讨到便宜。免了众人请安,因此她迷迷糊糊,等到元凤卿走了之后才真正安心阖上眼睛,直睡到天色大亮才起来。
只是这丝平静的生活也没能维持得太久,元府里徐氏与余氏又开始明争暗斗了起来。徐氏身份是儿媳是个硬伤,因此争斗中几乎都落于下风。但徐氏胜在不要命似的狠劲儿,连余氏也有些犯怵,更何况一个女人死心时,不要丈夫不要命了,那自然是稍胜一筹,余氏顾忌颇多,又怕与徐氏狠了心撕个鱼死网破,又担忧自己做得太过到时惹了大儿子不耐烦,瞻前顾后之后,虽然身份占了些便宜,但竟然一时也奈何不得徐氏。
此时苏丽言的心却并未放在这两个妇人的争斗上,她空间中那株人参果树这会儿花已经开得很好了,这次开的花与前两回明显不同,颜色淡紫中带了些淡淡的金色,看起来份外晶莹漂亮,如同上好的紫玉雕成般,朵朵都惹人喜爱。前两回结果不多,都约摸十来颗的模样,这回则是更少,那浓密的小树上竟然花也只开了稀稀落落的几朵,苏丽言数过,只得七八果的模样,连十朵也不到,当下心里不由失望。
她原本还想借着这回机会再摘下几颗那人参果保存着,又想试试看用玉能不能接住这果子,谁知这回竟然比之前少了好几颗,心里不免生出一种郁闷之感,更何况她心里也担忧,好似这人参果树自头一回结果以来,自己没有亲眼见着也就罢了,第二回再结果时,数量又少了些许,这回甚至更少,而且开花结果的时间一回又比一回多,让她心里不免生出几丝担忧之感,就怕再结过几回果,这人参果树从此再来不结了。如果从来没有拥有过,不知道这果子的神秘之处也就罢了,如今知道这果子是好东西,又得知它可能随时没有时,苏丽言心里就是再豁达,也难免觉得有些患得患失了。
就因着如此,一连好几日,苏丽言兴趣都不太高,旁人不明就里,只当她是为了其它事情烦心而已,自然而然就想到太夫人寿辰的事情来。眼见着太夫人生辰将近,再联想到去年苏丽言主持太夫人寿辰时破费的银两,都自以为明白了苏丽言不痛快的所在,连瑶做事更是小心翼翼了些,郭氏王氏等人看着苏丽言酸溜溜的说了好几回话,含刺带讽的,被苏丽言不着颜色的挡了回去,多来几回,见占不着便宜,王氏倒也偃旗息鼓了,谁知郭氏却越发得意,她当初病了足足快一年时间,熬得快油尽灯枯,本来性格就不好,如今脾气越发变得古怪,有几回说话讨人嫌,连徐氏都看不惯她手段粗鄙了,直言斥过她好几回。
郭氏被婆婆训斥,既觉得丢脸,又觉得痛恨,元府里的除了赵氏,她如今谁也惹不起,只有一个苏丽言,在她看来出身是最差的,桃子都能找软的捏,郭氏在元府又失势许久,这回自然而然得要找个钉子拨了,重新树立自己以往的威信,因此就将目光放在了苏丽言身上,三番四次的挑刺,苏丽言忍无可忍,自然也无须再忍。
虽说如今郭氏不要脸不要皮。但她好歹还有一个死穴,那就是女儿元淇敏与丈夫元凤举,虽说元凤举如今对她感情越发淡了些,但郭氏病得一塌糊涂时看元大郎左拥右抱,估计心里滋味儿肯定不好受,不过是强忍着,没敢发作出来,苏丽言早不耐烦郭氏这样无数次的纠缠,因此一下子出手就没有客气,专挑郭氏痛的地方踩了。
十一月时。雪下得更大了些,元府里就算时常有下人们打扫着路道,但仍旧用不了多久。又被埋上厚厚一层雪花。徐氏已经病了小半个月了,自从上次她与太夫人争执以来,她就一直病歪歪的,没好利索过。六姑娘元湘凝就侍候在她身边,也没让几个儿媳过去侍疾。但每日晨昏定省却是少不了。天未明时,苏丽言已经带了连瑶一块儿朝徐氏院子走去,前头两个小丫头分别拿着铲子,一下下铲着苏丽言要走的路,等她脚步踏上时,就重新露出冰硬的青石地板来。两个一路铲来倒是累得不轻,明明寒冷的天气,二人却是脸蛋通红。额头还冒着汗珠。连瑶撑着伞走在苏丽言后方,看着二人忍不住就笑:
“看你们两个浑身冒热气的样子,倒当真是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