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秉诚摇了摇头:“如今元家不是个好的。由着元大郎这么折腾下去,恐怕元家败落不远矣。”如今四下虽然有混乱。但苏秉诚却看得清楚,现在站出来闹腾的,大多都是些吃不饱穿不暖挨饿受饥的农民,而且四处各成一股,形成污合之众四处打杀抢掳,这样的人是成不了器候的,那元正林更是如此,纠结了一班子的人,也不知道是闹的哪一出,若是当真遇着了正规军,这些平日只知逞凶斗狠却是欺善怕恶的恐怕会一哄而丧,元大老头如今这么闹腾,正是该被弓弹打的出头鸟了!
月桂也不说话了,叹息了一声,只是强撑着精神让人侍候着给床铺上重新换了凉席,又令人去厨房抬了热水回来,自己与苏老太爷分别洗漱了,刚刚的不满倒是去了几层。
而另一头华氏处却是接了丈夫递来的一匣子银票等物,有些呆愣着说不出话来,苏青河一边接过她拧来的帕子擦着脸,一边与她说着话:“这些是父母亲交予我的,你去给了言姐儿就是,咱们这回来顺道将家中粮草等值钱物都运了过来的,全部给了言姐儿,其余的银票只留给两个哥儿。”能补贴女儿,华氏自然愿意,不过她却是怕月氏心中不满,因此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可是与母亲商议过了?”
“那是自然。”苏青河为人严谨,不苟言笑,这会儿听妻子问话,眉头微微皱了:“母亲也不是那等分不清好歹的人,更何况言姐儿也是我女儿,我只得她这么一个嫡出的,给她也不觉得冤,反正两个哥儿膝下还未有子嗣,只要挨过这场动乱,凭着父亲与我的本事,难不成还愁挣不回银子了?”
华氏听丈夫这么说,自然是没有异议,点了点头应了,看他等了热水抬来,令屋里呆着的丫头侍候着苏青河洗漱,自个儿抱着匣子去正院了。
苏丽言接待了母亲,见她递来这满匣子的银票,也没有推辞,这是提前说好了的,昨儿她更是用这话给元凤卿说过,更何况她也不相信苏秉诚手里还未留银子,反正他当初给元家也是给了这么多,自己就当是再接了一回真正属于自己的陪嫁,因此也不矫情,很大方的将匣子接了过来。华氏看女儿这模样,忍不住想笑,打趣她道:“如今嫁了人,倒是知道会替姑爷着想了,连收娘家的银子也收得如此爽快!”
“那是自然!”苏丽言说得理直气壮,一边还吩咐着孙嬷嬷给自己收拾妥当了,一边和华氏说道:“女儿肚子中可是怜着郎君,总得要趁现在多给他存些往后的媳妇本,女儿不过是个弱质女流,当然得靠祖父母与父亲母亲支持!”她这样一说,华氏既是觉得心酸又是觉得好笑,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她额头点了点头,无奈道:“你啊,就知道欺负你母亲~”
“母亲~”苏丽言嘿嘿笑了两声,倚进了华氏怀中,两母女说了一阵话,那头朱家的人在朱氏带领下梳洗之后重新过来了,苏丽言连忙正襟坐好,又理了理衣裳,就看到自己大嫂带着一大家子人,身后还跟着叶氏一块儿进来了,进门就先与她问了个好,那朱家老太太今日才与华氏说过话,两家人又是作的亲,这会儿见了华氏倒是聊得痛快,苏丽言也不插嘴,懒洋洋含着笑意倚在一边听她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