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比斗,输嬴如何,在月荷看来是早已清楚了。若是余氏与这李氏勾搭上,恐怕两人都吃不了好果子!李氏若当真得宠,如今也不用来求着元府的人,她心中打着主意,一边想着另谋出路,一边又想着要向苏丽言投诚,余氏的性情她清楚得很,大难之后越发将权力自尊看得厉害,李氏若是三言两语一挑,她当真会做出些事情来,若是她自个儿遭殃也就罢了,若是连累了自个儿,月荷眼中露出森森寒意,倒是看得李氏吓了一跳,随即恶声道:“狗奴才,你可是在瞪我?”
“奴婢不敢,奴婢身份低微,恐怕是姨娘看错了而已!”一句姨娘,令李氏喉咙一梗,说不出话来。她来到这元家之后,因不出门儿,还没有谁敢这样唤她的,她屋里一道从王府中带来的下人都唤她二夫人的,谁料头一回听到人唤姨娘,她心里跟猫似的,直想伸手给这月荷一耳光,可是她不敢!
元凤卿还没去过她的院子,两人房都没圆,就连姨娘这个名号都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若是闹将起来,恐怕苏氏正等着找她岔子,不会放过她!李氏心中忍下了这口恶气,却是暗自想着若待自己得宠,定不会放过这老东西。那头月荷虽极力阻拦,但那太监虽说是身体残缺不全的,不过到底是个男身,力气比她大,她又老迈,哪里是这太监对手,再加上月荷有意无力想让余氏对这李氏交恶,因此拦了一会儿,尽到自己的责任之后也不再阻拦,装作力气不支的模样放了这人进去。
没过多时,里头传来说话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阵野兽似的嘶吼与打闹接着又是呼痛声,这声音阴厉得让李氏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月荷低垂着头,一副恭敬之极的神色,嘴角边却勾起一丝冷笑来,没过多久,屋里跌跌撞撞跑出一个人影来,那进去唤人的太监额头肿起一个大包,脸上还带着几条指甲的血印,捂着脸出来了。
“二夫人,奴婢办事不力,那……”这太监心中还有些不平。原是想诉苦的,谁料李氏见他这情景,知道是被余氏打的。她这会儿忙着讨好余氏,自然不可能为他出头,因此一听他说话,连忙喝斥:“不过是件小事,你也办不来。果真是没用的狗奴才!等下太夫人出来,还不向她叩头求饶?”她冷哼了一声,这太监听完愣了一下,接着低垂下头来,掩住眼中的厌恶与阴毒之色,平静的应了声是。
他原本奉李氏令进去唤人。谁料余氏睡着时跟死猪一样,一被人唤醒就跟疯婆子似的,也不知她藏了什么东西在床边。劈头盖脸就朝他砸了过来,又一边拿长指甲抓他,这太监原本是浔阳王派在李氏身边替她做些阴私事儿的,谁料李氏以前在王府时被人欺负得狠了,如今一得势竟然加倍张狂。不将身边人当做人看,这太监原本是一心想跟着她。只求主子得宠自己也得势,谁料如今好日子没有,三天两头冷嘲热讽就有!
月荷请了个罪,带了两个战战兢兢的丫头进去侍候了,李氏又等了两刻钟,才见余氏出来。今日余氏已经洗去了昨日一副落魄不堪的模样,头发梳整齐了,又洗得干净,跟昨日相比倒晚多了几丝气势,只是目光阴森森的,看人的目光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想到她昨日生喝人血的架势,李氏被她一盯,浑身吓出白毛冷汗来,心中不由生出厌恶来,好半晌之后才收拾了心情,上前行了一礼:“孙媳惠如,给太夫人请安。”
余氏生性原本就刻薄,但以前好歹还顾忌着脸面,不肯撕破了脸来与人计较,如今没了身份地位,连命都险些丢了一回,从尸山血水里滚过来了,她也就将那层面皮撕了过去,见李氏给她行礼,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你是我哪个孙媳?我可没见过你!”
昨日时元府的人受人为难,还是李氏为了讨好这些人,去唤了厨房尽快上饭菜,可是她人生地不熟的,人家厨房不理睬她,她还给了好处,才送了些饭菜过来,当时余氏不感激也就罢了,李氏只当她是饿得急了,又不知道自已给了厨房东西,但如今见她不过一晚而已,就翻脸不认人,顿时有些发蒙:“孙媳昨日时侍候太夫人您歇息,又令厨房送了饭菜过来的。”
“原来是你啊,我还当是哪个院子的管事妈妈呢!”余氏哈哈笑了起来,一句管事妈妈令李氏脸色铁青,她年纪是大了些,甚至与元凤卿同年,女人家原本老得就比男子快,她已经二十三岁了,自然瞧起来不如苏丽言青春貌美,但出了王府之后这样的话可没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她面前提,如今余氏竟然翻脸如此之快,还开口讥讽她,直将李氏气得险些令人将余氏给捆了,不过她好歹还有理智在,就算以前在府中时是庶女,不过就因为如此,心机手段也有,见余氏作派,知道自己一味装乖恐怕行不大通,她端起一杯之前月荷令人送来的冷茶,抿了一口,消了消心中火气,放下杯子时脸上就露出冷笑来:“我乃是堂堂浔阳王府的姑娘,太夫人说话还是多少计较一些!如今夫君手下两万兵力几乎都出自我浔阳王府,太夫人可是刚出虚窝,过了一日安稳日子,又想着觉得太安生了?”
她这样一威胁,余氏笑声嘎然而止,果然脸上露出一丝害怕之色来。恶人自有恶人磨,余氏对旁人那是恨不能扒人家皮喝人家血的恶毒,但对自己却舍不得亏待半分,尤其是乱世之后,让她想法比以前还阴暗了不少,元正林乱世之时不顾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