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做派!”苏丽言忍不住笑,她如今身份不同了,又不是在元府中生活,自然对许氏不如以前一般敬而远之,虽然说话不客气,不过里头却透着亲昵,许氏不止没有觉得受到轻幔,反倒听她这语气脸上笑得如同一朵花一般,殷勤拿了美人捶替她轻轻敲着小腿肚:“奴婢膝下如今有个不成气候的儿子元立,虽然当不得大任,也长相不太好,但胜在跟他爹一般的老实,如今奴婢壮着胆子敢向夫人讨个恩典,想与奴婢那不成器的儿子讨了连瑶姑娘做妻子,若是夫人同意,这也是奴婢家的福气!”
许氏原本这话说得忐忑,也不怪她自个儿没底气,实在是她那个儿子就是憨厚老实过了头的,平日又不会说话讨巧,否则如今也不至于没混到郎君身边办个差事,元海又不肯主动提携自己的儿子,怕人家说他闲话,如今元立还在做着洒扫的粗使工作,纵然自已与元海如今也算熬出头了,但因这儿子长相憨厚老实,又不会说话讨好人,差一些想凑上来的许氏看不上,稍好一些的人家又不乐意嫁给元立这嘴巴笨拙的。
而在这元家之中,在许氏看来还没有哪个及得苏丽言身边的连瑶的,这姑娘经过苏丽言亲自调教多年,那手腕样貌自然也是没得说的,更何况她在苏丽言身边贴身侍候多年,情份不比别人,往后元立若是有幸娶了她,对自己儿子只有好处是没有坏处的。元凤卿如今干的事情,元家上下都是知道的,若是事成,苏丽言正室位置肯定是跑不了的,连瑶在她身边侍候过,身份不同。若元立能得她提携,有这份情义在,往后纵然这儿子没出息,元家也亏待不了他。
更何况不论人品样貌,许氏对连瑶都满意,如今便急着想讨了她做儿媳,这会儿见苏丽言沉吟着不开口,便有些着急:“夫人,若是夫人开恩,奴婢往后定将连瑶姑娘当做自己的亲生闺女一般。亏了谁也不敢亏她的。”许氏这也是说的真话,给儿子挑挑捡捡几年,唯有连瑶她才看得入眼。虽说她一家人也是奴仆,但如今元海身份不同了,许氏挑儿媳自然有了资格,最为重要的,是她那原本不擅言辞的儿子。在看到连瑶时还能多说上几句,那表情一瞧便是心中有意的,许氏纵然市侩了一些,但若是能替儿子达成心愿,人选又是这样一个让她满意的,她自然是乐意替儿子跑上一回。
“你家元立是个踏实的孩子。我也并非是不愿意。”苏丽言抿嘴笑了笑,自个儿一说这话也忍不住觉得莞尔,其实真正算起来元立都比她大了一两岁。但因自己成婚多年,口气竟然都变得这样老气横秋的,想想又有些不对,幸亏平日她表现沉稳端庄,这会儿许氏也没觉得哪儿不对味儿。反倒是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一副认同的样子。果然是自家的孩子。自己夸。苏丽言忍不住想笑,连忙伸手抓了抓半挽的发髻,许氏眼疾手快的递了杯温热的开水过来,苏丽言接过来抿了一口,又接着道:“不过终身大事,我也不愿意草率,你回头问问元立是否有这个心思,我再问问连瑶的看法,若是他二人都没意见,这桩婚事自然是成了。”
苏丽言这样提着条件许氏不止没有感觉到不满,反倒是喜出望外,苏丽言这样认真为连瑶打算,岂非是比自己想像中还要更看重连瑶几分?她脸上露出喜色来,搓了搓手,呵呵笑道:“夫人这般看重连瑶,又这样通情达礼,自然是好的,奴婢家那小子早已经……”许氏原想说她看得出来儿子对连瑶是上了心的,但又怕苏丽言怪元立与连瑶私相授授,因此话到嘴边便顿了一下,笑道:“已经这般大年纪了,俗话有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以他那样的性子,三棍子敲不出半句话来,若等他开窍,恐怕不知道得多久之后了。奴婢想着这婚婉之事原就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夫妻成了婚,连瑶姑娘长相好人品好,又是夫人身边调教的,品性样样拨尖儿,奴婢家儿子若有幸能娶到她,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不知道会有多欢喜了,又哪里会不情愿的?夫妻感情成婚之后慢慢养着,也是可以的!”
许氏的话代表了时下众人对婚姻的看法,苏丽言虽然觉得不置可否,但此时人人都是这样的,若要融入这个社会之中,便不能搞独立特行那一套,否则人家不止不会听你的,反倒认为你想法惊世骇俗,只当你是中了邪而已!许多人成婚前都没见过对方,许氏这婚后再培养感情的话此时看来说得出没错。如今夫妻俩只要住一块儿不吵架不生事儿,妇人只要侍候好丈夫,服侍好公婆,在世人看来便已经是琴瑟和鸣了,只是她来自现代,要求更多,与她们想法不同而已。
不过这了只是苏丽言心中自个儿的想法,并没有要强加给许氏等人的意思,听她这样一说了,也明白她刚刚转口的话是什么,也并不拆穿,便点了点头:“既如此,你先回头候着,我问问连瑶再说。”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许氏自然不好再纠缠下去。更何况她对于这事儿也有几分把握的,毕竟女儿元喜如今还在苏丽言屋里侍候着,多少能得到些消息不说,夫人又没一口回绝,听女儿说自己那儿子曾与连瑶说过两回话,连瑶平日见的外男不多,若是夫人当真问她意见,恐怕这事儿还真能成!
一想到这儿,许氏脸上不由露出笑容来,行了一礼,这才识趣的退了下去。
待她一走,苏丽言也没避着元喜,直接就令